南城。
盛夏。
初三,下學期,都臨近中考了還是有新的轉學生。
周圍熙熙攘攘的,十七中本來就不是什麼好學校,大家都是玩的玩鬧得鬧,白雲笙站在走廊上,偶爾還能看見有幾個男女同學並排,拿著記著單詞的小本背著單詞。
分明就是打著學習的幌子談戀愛的那批人。
人男同學的腦袋,恨不得直接貼在人女同學的身上。
白雲笙默默翻著白眼。
白雲笙站在離老師辦公室不遠的地方,她很無聊。
她的書包空空,很輕很輕。
白雲笙無聊到低頭盯著地板,試圖盯出一朵花來。
————
“這誰啊?新麵孔呀。”說話之人聽聲音,就是一個男生,再猜一猜,應該就是那種桀驁不馴、飄揚不羈的男生。
白雲笙抬頭。
地板確實沒什麼好看的,永遠就是那種,縫裏卡著陳年老灰,還有廉價的瓷磚。
“你誰?”白雲笙問他。
“……”男生不說話了。
場麵有“億”點尷尬。
突然感覺整個走廊安靜一瞬。
一個白淨的女生身貼著欄杆,捂嘴笑著:“老徐,你也是有病,上來就讓新同學就犯了尷尬,之前言承說你情商負數也沒毛病。”
“孟悄然,關你啥事啊。”那位被稱作老徐的男生,戲精地翻了翻白眼,嘴角翹上天。
孟悄然對老徐豎中指,明晃晃的鄙視。
“不是,孟悄然你有冰啊。”老徐說。
他那雙桃花眼看狗都深情,此時卻是看誰都像看狗。
“你怎麼知道我喜歡喝冰可樂,你該不會是暗戀我……”孟悄然故作驚訝地掩唇。
“我看你是腦子有大泡。”
“你急了你急了!”
孟悄然陰陽道。
耳上的銀絲耳墜嘩嘩作響。
“你老年癡呆,我正常人,不像你這種腦子有泡的人!”老徐撇撇嘴,回懟說。
“你難不成……是在變相罵你奶奶!”孟悄然“哇”地一聲驚呼。
白雲笙站在一邊,她新來的,這二人之前有什麼糾紛她可不知道。
當然,現在也不知道,就算是作為“當事人”之一的白雲笙。
老徐身邊還有五個人,大概是這幾個人剛打完籃球上來,汗水把頭發粘黏一起,豆大豆大的水珠掉下。
白雲笙無奈,她此刻想遁地走人,這十七中沒有正二中好。
——
“停停停!”孔期走出辦公室,手中拿著保溫杯,嗬斥道,“徐酒意,我看你也是醉了!悄然,你怎麼也跟他們混在一起了!”
孟悄然聳聳肩:“孔老,你可要相信我啊,他們挑事在先,我隻是維護女同學而已。”
孟悄然又看看白雲笙,兩步上前,很是親昵地牽住白雲笙的手:“女孩子嗎,免不了被欺負嘛,這我懂。但是孔老我這是正常維護新同學。”
孟悄然誇張地眨眨丹鳳眼。
“油嘴滑舌。”孔期說,“還有,你當上學是修仙呐,還孔老孔老。”
孟悄然鬆開白雲笙的手,攤攤手。
“還有,馬上就要中考了,人生中的第二個分水嶺,把你那濃妝擦幹淨。”孔期挺著啤酒肚,對孟悄然苦口婆心地勸說。
“孔老!——我也想修仙,但是一天天待在這鳥學校上鳥學,我精氣神都被吸光了。”徐酒意突然插嘴。
“來,你是那個轉學生吧。白……雲笙,你班主任有事今天不在,你自己先去二班報道吧。”孔期對白雲笙說。
白雲笙下意識仰頭,上邊那個牌子寫的是:十五班。
白雲笙:“麻煩老師一下,二班在哪啊?”
“二班在樓上,靠近左樓道的那個。”徐酒意插說。
白雲笙小聲地說:“謝謝。”
她趕緊溜了。
在樓道中,隱約還能聽到幾人對話。
“徐酒意,你怎麼這麼愛插嘴。”
“主要是您上課也不讓我發揮,下課不說話會憋死啊。”
答非所問、油嘴滑舌。
“你還想上課插嘴?”
“哪裏哪裏,我隻是想上課傳紙條罷了——但您也不準啊……”
“徐……”
後麵的話白雲笙並未聽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