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不管她了。”
周秀娟懶得再提柳家任何一個人，隨後又想起另一件事來。
“老二，我今兒回來的時候，有人來告訴我，說是鄰村有人來村裏打聽你。”
聽到“鄰村”兩個字，肖遠第一個想到的就是蘇桃。
“打聽什麼了？”
“也就那些，問你是不是靠山村的，還問了問你的基本情況。”周秀娟哪能不知道人家的意圖。
一開始她是高興的，可隨即又想到自家老二現在的情況，又偃旗息鼓了。
“真的？”肖海一聽也來勁了，急忙湊到周秀娟跟前，“知道是誰家打聽嗎？”
“那倒沒有，隻知道是個和我歲數差不多的婦女同誌。”周秀娟淡淡道。
“那是好事啊，媽。”肖海一拍大腿道。
“好什麼好？咱家老二現在...”周秀娟脫口而出，隨後說到一半就僵住了。
“媽，我現在這樣，哪會有人看得上？”肖遠淡笑著接過話。
“老二你說什麼呢？我哪是這個意思？”周秀娟一想到好好的兒子落了殘疾，心裏就十分難受。
可又一想，這總比丟了命強，周秀娟還算有點安慰。當初肖遠參軍，家裏也不是沒點心理準備。
“肖遠，不許說這樣的話。你現在能幹能走的，和別人比差什麼了？”
在肖海心裏，自己的弟弟哪哪都比別人好。
“我說的是事實，大哥你不用這樣。”
肖遠搖搖頭，看著地上的那根筍，腦海中又閃過蘇桃的笑靨，心裏悵然若失。
如果……
“老二，以你的職位，不是可以轉業嗎？部隊肯定有安置的。”周秀娟突然想到這個問題。
之前全家都顧忌著肖遠的心情，怕惹他傷心，就一直沒敢提這事。
“你大哥說得也沒錯，你現在能幹能走，又有部隊安置，怎麼也比村裏那些在家種地的強。”
周秀娟越說越覺得不錯，雖說兒子看著走路不好看，但這年頭男人能幹能養家才是重點。
“對啊！媽不提我都忘了這茬了。”肖海也高興起來，“老二，部隊是怎麼給你安排的？”
肖遠本也沒打算瞞著，隻是先前看家裏氣氛也不是太好，也就沒特別提起。
“媽，大哥，我還沒退伍，更沒有轉業。”
“啥？”周秀娟“騰”得一下站了起來。
後腳跟帶到了身後小板凳，一下沒站穩，直接被絆了個趔趄。
“哎喲！”
“媽。”倆兄弟急忙過去拉。
“怎麼了，怎麼了？”張海燕聽到動靜，急急忙忙從廚房跑出來，手裏還拿著根燒火棍。
“沒事，咱媽沒站穩。”肖海喊了一句。
“沒事就好，那我做飯去了。”張海燕點點頭，又返身回了廚房。
這會周秀娟還震驚於剛剛得知的消息，緊緊攥住肖遠的手，“老二，你是不是還能回去？”
看著周秀娟有些激動，肖遠伸手拍了拍母親的背，“媽，首長隻給我保留了半年的軍職，但我現在這樣肯定是回不去了。”
周秀娟眼中的希冀破滅，隨即失神地點點頭，“是了，是我想多了。”
“媽，我這情況估計是不好安排轉業，不過國家還是會有補貼的。你放心，我不會讓您養著的，還能給您養老。”肖遠玩笑著說道。
“你這孩子，瞎說什麼呢？我擔心這個了？”周秀娟瞪了他一眼。
“行了，這事不提了。老二你也別老嫌棄自己，你又不是沒有養家的能力，我肯定能給你找個好媳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