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扮男裝女扮男裝女扮男裝!
前期沒寫到挑明身份的情節時,用他,大概第四章。
女主衛吉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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雎城,大寶華宮。
阿葵從薇露台的藥房出來時,禁內還不到五更天。
夜色昏昏不見星光,雖已入秋,蒸籠一般的熱氣依舊烘的人心煩意亂。
阿葵披著夜色穿過連廊,再轉過矮牆,便看到不遠處的宮殿,燈火通明。
燕國數年來戰事不斷,聖尊登位後倡道黜奢崇儉。
禁內除了聖尊的寢宮,隻有寵冠後宮的容月夫人所居薇露台,可以有這樣徹夜的燈火。
籠罩在華燈下的薇露台臨水佇立,瓊台玉閣、飛簷反宇。主台兩側是皇子所居的消夏殿,兩殿之間以廊橋相連,整座薇露台像是一隻在湖畔展翅欲飛的鶴。
隻是如今欄杆簷下處處飄起的白幡,給這座宮殿蒙上一層幽森。
薇露台的容月夫人已經薨了三天。
而她的小殿下也病了三天。
小菱站在消夏殿簷下,一眼就看到端著藥匆匆而來的阿葵。
“阿葵姐姐!”她提著宮裙,幾步跳下台階,迎上去。
小菱拉著阿葵胳臂快步上台階,“殿下又魘住了,阿葵姐姐你再不來,我就要尋你去了。”
阿葵是五殿下身邊的貼身大宮女,也是消夏殿宮女中的主心骨。
“殿下現在怎麼樣了?”阿葵穩了穩手中的藥湯,趕緊問。
“喝了熱湯躺下了,殿下慣常不讓人在身邊守著,其他人也隻敢候在側間。”
小菱望了望靈幡憧憧的正殿,猶豫了一下。
她壓低嗓子:“殿下這病來的蹊蹺。白日裏像個木頭不哭不鬧不說話,夜裏卻是滿嘴胡話又魘又哭。”
小菱頓了頓,“宮人們私下都傳是娘娘冤……”
“慎言!”
阿葵擰著眉低聲打斷,“殿下隻是一時無法承受喪母之痛。”
許是夜風悶熱,捂得人頭昏腦漲,她總有種強烈的不安縈繞不去。
三日前娘娘薨逝,盛內侍執麈尾為娘娘招魂。
小殿下跪在靈前一滴眼淚也沒有流,直直昏倒在地,醒來後就變成小菱口中的這幅模樣。
上夜她才從藥典裏查到安神歸魂的新方子,隻希望她這一劑新藥有效,小殿下早日好起來。
兩人在消夏殿門前站定。
阿葵欲推門而入,想了想又解下自己的腰牌遞給小菱。
“如今多事之秋,殿下又即將封王就藩,你若還想跟在殿下身邊,切不可再胡言亂語,否則……九泉之下,娘娘身邊的人隻多不少。”
“另外你拿著我的令牌,天亮後往太醫司請蔡醫丞,如果他不當值就不必再請旁人了。”
想到這兩日不見的青雀青鳶,小菱不由打了個寒噤,心頭有一絲慶幸,她鄭重地收好令牌。
阿葵側身抬頭看著薇露台前開闊天際。
此時濃雲翻湧,幽黑的天穹透著昏紅色,看來悶了幾日的雎城終於要下雨了。
蔡醫丞是她的堂叔父,也是娘娘在世時唯一信任的醫師,數月前請了假回鄉丁憂。
三日前她緊急寫了書信請叔父回京,算算車馬也該到了。
側殿並不大,殿中一盞落地銅鵝宮燈幽幽的亮著,因牆壁複塗以椒粉,一進入就有馨香撲麵而來。
室內陳設華貴而帶著野趣,都是孩童所用的尺寸製式。
阿葵撩起重重帷幔,內室銅爐香霧嫋嫋,是氣味清涼安定的沉木香。
裏間榻上睡著一個稚齡少年,容貌說不出的精致明秀、粉妝玉琢,正是薇露台唯一的小主人——燕國五皇子衛吉祥。
隻是此時少年睡得並不安穩。
雖室內放有冰鑒,但他寢衣已經被汗浸透了,娟長的眉緊緊皺著,額間亦沁起細密的汗珠,呼吸一下一下變得急促,仿佛在經受著什麼巨大的痛苦。
此時外頭閃電劈過,燭火驟滅,乍起一室冷光。
“嗚……”
阿葵心下一顫,趕緊去握住他的手。
他手緊緊的攥成拳,冰涼徹骨,阿葵感覺像是捉住一隻濕淋淋的冰塊。
“殿下,快醒醒!”
在一陣轟隆震顫的雷聲中。
他哭喊出來,聲音淒愴——“別殺……阿葵,不要!”
……
“陛下,醒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