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和並不是這高柳城的縣尉,也沒有任何軍職傍身,隻是一名最底層的士兵。此時朝城下大喊,守衛在城門處地二十幾名士兵稍微的愣了愣,不過不知怎麼的,這些是士兵還是按照呂和說的方法開始戒備起來。也許是大戰帶來的壓迫感。
眾人一起合力用很粗壯的樹木堵住城門,同時用麻袋裝滿沙土,堆在城門處,牢牢的固定住城門。
“轟!”突然一聲巨響。
卻是鮮卑騎兵開始用粗壯的圓木狠狠的撞擊著城門。一聲巨響過後,城門似乎顫了一下,不過所幸的是依然巋然不動。
第一隊鮮卑騎兵騎著馬用巨木在狠狠的撞擊一下城門過後,便向後撤去,緊接著,第二隊鮮卑便如法炮製的再次撞擊城門。
之後,便是第三隊,第四隊…
每一聲劇烈的撞擊,都讓守城的士兵心頭震顫一下。城頭上漫天飛舞著奪命的箭矢,而城下城門又遭受劇烈的摧殘。
情勢危急之下,呂和一路躲避城下飛來的箭雨,一路靠近城門處。看了看城門下那一隊隊叫囂的鮮卑騎兵,眼中殺意更甚,冷哼一聲,隨即從箭囊中抽出三根羽箭,一弓三箭,射向那鮮卑騎兵。三支箭如同流星般,剛剛衝到城門下的那一堆鮮卑騎兵就有三人立刻倒下馬去。剩下的那人抬頭滿臉不可思議的看著這發生的一切,骨子裏被恐懼所取代。
呂和沒有絲毫的停留的意思,繼續彎弓連射。一個個鮮卑騎兵接連倒撞下馬,一命嗚呼。一時之間,攻城門的鮮卑騎兵的攻勢一緩,城門的壓力也開始緩和了不少。可是令呂和沒有想到的是,鮮卑騎兵也隻是在稍微的停頓後,便開始奮不顧身地,瘋狂地再次向城門衝來。哪怕前麵是刀山火海,也不能阻止他們的瘋狂。
呂和眉頭一皺,鮮卑騎兵的強悍和瘋狂出乎了自己的意料。此時的呂和根本沒有考慮過,此戰能否安然擊退鮮卑,能否安然的守住城池,或者能自己能否安然的在這個本不該屬於自己的時代活下去。此時此刻,腦中完全被憤怒和仇恨所取代。想著城外那十幾個村莊,呂和眼中的殺意更甚,出手的次數更加迅速。
後陣觀戰的闕機此時可以說臉色極度難看,從大戰一開始滿臉的自信,隨後臉色變得鐵青,雖然闕機的臉上依舊保持鎮靜,隻是那雙如鷹一樣的雙眼,緊緊的盯著數百步之遠城牆上的呂和。闕機雙目中閃過一絲冷然,和一絲狡詐。朝後揮了揮手。身旁的親衛立刻會意,遞過一把碩大的鐵弓,通體烏黑晶瑩,隱隱散發著一股凜冽的靈氣。隨後,親衛遞上一支精致的羽箭。
這是一把六石弓,射成足有五百步之遠。闕機不僅在鮮卑是個一等一的高手,同時也是一員最厲害的射手,一手箭藝,鮮卑之中鮮有敵手。。
單手拿過拿過弓,隻感覺一股冰冷的寒意傳入闕機的身體裏。闕機憐愛般的撫摸了下此弓,隨即雙眼中爆射出冷冷的寒芒,直射向城頭。
一樣的拉弦上箭,一樣的右手一鬆,一樣的一氣嗬成。電閃雷鳴之間,羽箭以閃電般的速度飛射出去,速度之快,常人根本看不到此箭是何時從飛出去的,甚至還能夠隱隱聽到箭矢擊穿虛空而發出的摩擦的聲響。
城頭上的呂和並沒有注意到闕機那一擊必殺的一箭。正在城頭全神貫注呂和,一刻不停的射死城下靠近城門的鮮卑騎兵。猛然抬起頭,隻因為呂和隻感覺自己似是被一道不知道來自哪裏的莫名殺機緊緊的鎖定,心頭一凜,就在此時一道耀眼的亮光劃過自己的雙目,呂和第一次感覺到自己離死亡是如此的接近,即便是自己本不屬於這個時代但一樣將一切視若無物的自信頃刻間,頓時化為烏有。
生死一線之際,呂和整個人仿佛頓住了般,隻是在身體本能的驅使下,低下了頭。
卻在此時,那支已經與虛空化作一體的羽箭突然出現在呂和的眼前,剛猛的箭氣帶起強勁的勁風,刺得呂和微微閉上了雙目。
“磁!”
整個羽箭幾乎是貼著呂和英俊的臉頰擦拭而過。銳利的箭矢,在呂和的臉上留下了一道深而細的血槽,同時射在呂和頭盔的邊緣上,將頭盔擊飛起來,繼續向後飛去。
長發散落下來,遮住了呂和的麵容,那道紅紅的血槽,醒目可見。臉上傳來的火辣辣的痛楚,刺激著呂和的神經,使得呂和臉色看起來極為猙獰。
隻差一點,就那麼一點啊……呂和內心無法平靜下來。古井無波般的心境,這一刻化作洶湧澎湃的大海。呂和恨恨的向著弓箭飛來的方向看了看,也就是城下數百步之遠的闕機所在的地方。呂和並不是一個心胸狹窄之人,但是有一點除外,那就是在不危及道自己的性命的前提下。否則,神擋殺神,佛擋殺佛。前世的經曆,讓再世為人的呂和對於掌握自己的命運變得更加的迫切和渴求。自己的命運一定要掌握在自己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