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位公主穿過走廊,往貴血的書房走去。雲寶始終回避著塞雷絲緹雅的視線,她的心中滿是疑慮、猜想,甚至還有懷疑。塞雷絲緹雅注意到了雲寶的神遊,終於在沉默著思考了許久後,伸出前蹄在小雌駒的背後輕輕拍了拍。雲寶不安地抬起頭看向她。
“雲寶,你怎麼了?”塞雷絲緹雅懇切地問道。雲寶倉促地看向一旁,仔細地打量起柱子上的浮雕。
“沒、沒怎麼啊。”
“不要說謊哦,我見過這種反應很多次了,多到你想不到呢。”塞雷絲緹雅露出了標誌性的和藹的微笑,“不久前,我學校裏的一名學生——她應該是叫做月舞,也是你這樣的反應。問了之後才知道,她在課上有聽不懂的地方,但不敢來問。她的朋友們想幫她掩飾的時候,也是一樣的反應,還有暮光閃閃,她有一次作業交遲了,以為我會放逐她,或者把她關進地牢裏,或者,唉,殘忍地把她關進放逐地的地牢裏,那時候她也是這種反應。”
雲寶眨了眨眼,歎了口氣,有些不安地看向塞雷絲緹雅。她什麼也沒有說,但塞雷絲緹雅已經看穿了一切。
“你聽到我和貴血說的話了吧?”
雲寶緊張地點了點頭:“呃...是、是的。”
塞雷絲緹雅寬慰地微笑道:“別緊張,雲寶,我沒有生氣。”
雲寶的視線變得嚴肅了些:“或許吧,但你究竟隱瞞了什麼?”
塞雷絲緹雅的微笑消失了,她閉眼沉思道:“...雲寶,有一些秘密是不能說出口的。小馬國是一片充滿秘密的土地,我即便是有所了解,也往往隻是任由它們成為傳言——許多事情,知道得越少,就越好。”
“就連收養我的理由也不能說嗎?”雲寶有些惱火地哼了一聲,再次看向一旁。塞雷絲緹雅歎了口氣,在小雌駒身旁坐下。
“唉,雲寶啊。”她輕輕歎氣,小心地用前蹄抱起雲寶。雲寶沒有反抗,但心中暗暗希望能趕緊被放下。“我的理由很簡單:你需要一個家,需要有小馬照看、陪伴你,給予你居住和學習的機會。你的未來也需要指引...”她將雲寶抱緊了些,輕蹭她的頭頂,“...你的未來不可估量,雲寶,你會成就偉大...
“但你需要一個家,才有機會發揮你的潛能。此外,我也一直希望能有一個孩子。是命運將你賜予我...其他的原因,任何理由...都不重要了。”塞雷絲緹雅緊緊摟住雲寶,那之後將她小心地放回地麵。雲寶緩緩地轉過頭,看向塞雷絲緹雅的雙眼。
“呃...把,就是,把生洋蔥都拿走,好嗎?”她用一條前腿擦了擦眼睛,坐了下來,“真的...都怪洋蔥,害我眼睛不舒服。”
塞雷絲緹雅輕聲笑了笑,向小雌駒伸出一隻前蹄:“哭泣不是一種過錯。”
“我懂嘛,但是在坎特洛貴族的房、房子裏哭,一點都不酷。”雲寶吸了吸鼻涕,終於露出一個淺淺的微笑。
“那,我們就解決這件事,然後回家去,好嗎?”塞雷絲緹雅一副早已看穿一切的表情。她說服了雲寶。
雲寶點點頭,在塞雷絲緹雅的幫助下站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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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寶原本以為,貴血和藍血會是一副樣子——衣裝華麗,虛榮做作,鼻子翹得比天高。但事實並非如此,眼前的雄性獨角獸四十多歲,額頭和深綠色的眼睛下已經有了皺紋。他應當原本是白色的毛在多年積勞中褪成了淺灰色,橙色的鬃毛與尾巴裏也混進了成縷的灰色。包括藍血在內的許多貴族會穿量身定製的西裝,但他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