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呀,在這孤寂的荒山中,再怎麼性格分明的人,恐怕都會被磨的毫無性格吧。
“其實隻要兩個人可以生活在一起,在哪裏都是一樣的。”她又繼續說,“在這裏也並沒有什麼不好,我們可以不理會世俗的眼光,不在意別人的議文論。日出而做,日落而息,自由自在地過我們的日子。可是他卻總覺得虧欠我。”
“你們為什麼會在這裏安家的。”我問道。
“巧合吧。你應該也看的出來,我比他大了許多。”
“嗯。”我誠實的點頭,其實一直不好意思開口問。
“我比他大了整整十歲,當初還是許過人的,所以我們倆的相愛可以說是禁忌,被好多人所不恥的。後來被逼無奈,本來準備雙雙跳崖,或許是上天見憐,竟讓我們活了下來。”
“當時的確是覺得這裏沒法生存,可是慢慢的就習慣了,覺得這裏也並沒有什麼不好,可以在此平靜度過餘生,不受世人的眼光跟嘲罵,未嚐不是一件好事。”
“他卻一直覺得愧對於我,每天空閑時刻就忙著去開山造路,想用一塊塊大石層層堆起,開一條可以通往山崖之上的路。”
我有點被震憾了,這得要多大的勇氣跟毅力才能獨自一人完成這具大的工程呀。
“我跟他講,就算真的能出去,我也不舍得離開這裏。這裏雖然冷清,可也幽靜,我在家燒水煮飯,他去打獵種田。可他卻一直堅持著,直到那天階通向平坦大道。現在路開出來了,他倒是有些不習慣,天天都要去那時守候,或許是怕有著跟我們同樣遭遇的人受跟我們一樣的苦吧。”
她邊說邊回憶著,神情悲淒,似是想起了以前不愉快的回憶。
我靜靜地看著她,“生活本就是兩個人的事情,我們根本不需要去理會世俗的眼光,隻要自己認為是對的可以堅持的,我們就應該義無反顧的走下去。”
“唉。”她似是感歎,“還真沒想到他的辛苦成果能派上用場。”
“其實我倒想像你們這樣平靜地在這裏過日子。可是卻不能,我不能那麼自私地躲在這裏,連累那麼多為我好的人。”
在沒筱寒給我那個信號彈之前,我想若不是他身受重傷,我們真的可以在這裏過平淡的生活,可是現在卻覺得那些想法是多麼的不現實。
他讓我相信他,可是我該相信他嗎?所有的一切好像都亂了,一切都不是原來那個樣子了。
“丫頭,看你們倆想必也不是普通人,會受傷落到這裏應該也是無奈之舉,但這裏的日子的確不是你們可以承受的了的,況且小夥子又重傷在身,還是早些回去吧。”
“謝謝您。”我道謝,“若不是你們善心搭救,我跟他恐怕早已屍骨無存了。”
她握著我的手,“能在這見到你們也是緣份,你們能平安走出去,也是我們最希望看到的。”
看著她眼中閃爍著的淚光,她是想讓我們一並帶走她們的希望吧。他們在這裏待了幾十年,耗進了幾十年的青春,卻始終沒有勇氣踏出去,所以他不是希望我們步他們的後塵吧。
不知道到底是世俗的眼光太殘忍,還是這個社會的風氣太殘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