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灰蒙蒙的,沒有一絲風。
17歲的溫夕跟在一個管家的後麵,雙手在前麵緊緊的攥著,昭示著她內心的不安。
快到門口的時候,那個管家突然轉過身看著她,一副尖酸刻薄的樣子。
“記住我說的話,老爺最看不慣不聽話的人,別進了沈家的門,連規矩都不懂到最後被趕出去了又說我們沈家虧待你。”
嫌棄的眼神在她身上掃了掃,低聲嘟囔著:“小三生的孩子有什麼理由當沈家小姐,一副窮酸樣。”
溫夕的聽力極好,管家的聲音一字不落的傳到了她的耳朵裏。
麵上一片慘白,不自覺的咽了咽口水。
她媽媽是小三這件事情已經廣為流傳了。
之前在農村的時候,她見過她媽媽被打的不敢出門的樣子。
鄰居打,繼父也打。
她母親一旦遇到這種情況,就會打她,她都習慣了。
前段時間她母親去世了,繼父看她惡心就把她趕出去了。
她連母親的葬禮都沒去,就被路上穿著鮮亮的人帶到了這個地方。
聽說是母親朋友的家。
管家不耐煩的聲音傳來:“你聽到了沒,發什麼呆?”
溫夕乖巧的點頭:“知道了。”
管家不屑的哼了一聲,繼續走著。
大廳的正中央坐著一個老人和兩個孩子。
老人看起來年過70,穿著一身唐裝,頭發花白,可是盡管如此,那雙看透一切的眼神帶著犀利的審視,手裏的龍頭拐杖頗帶著幾分威嚴。
剛進門的時候,兩道犀利的目光傳來,溫夕腳步頓了一下,隨後不動聲色的繼續往前走著。
在距離老者不到三米的距離的時候停下了腳步。
“溫紅的女兒?”沈禦上下打量著溫夕,蒼老的聲音慢悠悠的傳來。
溫夕輕輕的點頭,麵對這樣的氛圍手不自覺的攥緊:“是的。”
“嗯。”沈禦看著溫夕很聽話的樣子,滿意的點頭:“你從今天開始改姓沈,住在沈家。”
溫夕沒說話,隻是點頭。
她一向聰明,幾乎是在一瞬間明白了所有事情,媽媽是出軌了這家人,她是沈家見不得光的孩子。
沈禦端著杯茶吹了一下問道:“在上學?”
溫夕嗯了聲乖巧的回答:“開學高三。”
“挺好,歡歡也是高三,開學可以一起去。”
溫夕看了一眼坐在沙發上,漠不關心的大小姐,點頭:“好。”
沈禦放下茶杯:“沈宴,剩下的事情交給你了,我累了。”
向坐在一旁的男生交代完後,沈禦站起身,在旁邊人的攙扶下,慢悠悠的上了樓。
溫夕目送著沈禦的離開。
龍頭拐杖的聲音敲擊在地板上發出沉悶的聲音,聽的溫夕心裏一陣恐慌。
沈家不像是表麵上那麼平靜。
收回目光的時候,撞上了冷若冰霜的眸子。
溫夕的眸光一頓。
光潔白皙的臉龐,透烏黑深邃的眼眸,泛著迷人的色澤。
那濃密的眉,高挺的鼻,絕美的唇形,無一不在張揚著優雅。
他安靜的坐在那裏冷淡的看著自己。
溫夕一時間看的出神了。
好像……
沈宴沒說話,抱著胳膊打量著溫夕。
這就是他們的妹妹。
長得還行,不過不像她母親那樣一股勾人的狐媚。
倒是清水一樣,讓人不想多看一眼。
沈宴收回目光,裝作看不到溫夕因為害怕而緊攥的手,拿起了旁邊的報紙看了起來。
沈歡在一旁開口,聲音中都帶著戲謔:“二哥,看她這個樣子,怎麼覺得好可憐哦。”
聲音不大,但是在這個隻有三個人的客廳裏,卻是格外的清晰。
沈宴笑了笑,彈了一下她的額頭:“歡歡,她是我妹妹,你姐姐,客氣點。”
沈歡不以為然:“什麼姐姐,一個見不得光的人,還想當我姐姐。”
沈歡惡心的看了一眼溫夕。
發現她就算聽到這些話,也還是一副平靜的樣子,哼了聲,和沈宴一起看起了報紙,把溫夕就晾在一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