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嫣兒跟在後麵看慕南深進了病房,她把門開了一個小縫,看見藍初夏抱著他的腰在哭。
“好了呀,怎麼這麼愛哭,真是個愛哭鬼。”
又是捏臉又是擦眼淚的,她覺得這一點都不像是純純的兄妹感情,可能中間變了質。
藍初夏擦擦眼淚看他帶來的鮮花和水果。
“是嫣兒給我打電話拜托我送來,希望阿姨能早日康複。”
“替我謝謝她。”
醫院有醫生和護士,藍初夏被勸回家多休息,家裏沒有大人怕她胡思亂想,慕南深接到自己家去多感受一下人氣兒。
等他們一走躲起來的鍾臨彥才進病房反鎖了門。
到椅子上坐下,染上歲月風霜的手拿起她插著針頭的手捧在手心裏。他沒有機會能靠她這麼近,八年前出事後她喝醉後勞累後才能多靠近一點點,可是等她清醒過來就會把他推得更遠。
真的嚇到他了,要是出了事,他該怎麼辦啊。聽見電話那邊的聲音他心都懸起來了。
“梅兒。”
沒有人的時候他才敢輕輕叫一聲。深情叫了一聲。
比起死亡別的磨難還算什麼呢,本來她就應該是他的妻子。
他要坦白那份感情,二十年的喜歡愛戀她後來才知道那幾年,在她和藍陽結婚生兒育女的時候他是個懦夫不敢坦白。可如今不同,夏夏成年身邊潛藏的危險越來越多,他想給他們撐起一片天,不甘心默默的守護要爭取錯過的愛情。年過四十未來的時間不多了。已經錯過了一次,如果這次再錯過就回不去了。還是那句話,如果不是她婚姻沒有任何意義。
梅兒,我有一個很大的謊言瞞著你,說起來她的苦難他是個推手,他想要為愛情贖罪,為她和藍初夏受的苦難贖罪。
“早點好起來吧,我們一起送夏夏去學校,去看你喜歡的鮮花和浪漫。”
昏睡的雪晴梅感覺到手暖暖得被人捂在手心裏,耳邊有人在說話,她很熟悉的聲音,可是她睜不開眼睛看不到那個人是誰?
腦子裏有特別多的往事,大學和藍陽在學校裏的戀愛,未婚先孕和父母的爭吵,臨產時丈夫父母不在身邊獨自麵臨的恐懼和疼痛。聽到女兒的哭聲她也哭得喘不過氣來,醫生一直拍她的背讓她放鬆不要緊張。往後幾年她過得非常幸福和愉快,漂亮精致的女兒和體貼細心的丈夫,愛情事業兩手抓。
不知道哪個環節出了錯還是那句男人有錢就變壞的名言顯了靈,藍陽想要個男孩兒,女兒已經在上幼兒園多個弟弟陪著也好,將來長大姐弟兩有個照應。她積極調整身體備孕,可事業正是火熱上升的時候,孩子也離不開人,一個月兩個月沒有動靜沒事兒,時間一長夫妻倆就爭吵鬧離婚。
她是家裏最小的孩子,是被父母矯養著長大的受不了藍陽的大男子主義,他發火就要摔東西嚇得藍初夏抱著毛絨玩具不敢看他也不要他的親近和抱抱。除開他們夫妻之間的矛盾還有鍾臨彥在中間當和事佬,吵得太激烈了她帶孩子出去清淨兩天,鍾臨彥到酒店安慰她幫藍陽說好話,也到藍陽跟前讓他消消火多體諒她一些,大學都沒有畢業就給他生了個孩子。鍾臨彥的存在無疑給他澆了一把火兄弟二人打了一架,他一拳又一拳揍著鍾臨彥的臉,讓他離自己老婆女兒遠一點,他知道他什麼心思。
雪晴梅知道鍾臨彥的心意是出事之後,她孤立無援三天兩頭就去公安局做調查,孩子也沒媽媽看顧,好在有慕家能幫上忙。她才31歲,丈夫入獄公司欠大筆錢,家也不敢回龐大的壓力都要壓死她了。鍾臨彥寸步不離陪在她身邊,喝了酒後他抱著她吐露心聲。
她自然不敢也不能接受,她是他非常好的朋友和事業夥伴,真是而立之年的大好時光何必浪費在她這個殘敗人身上。可這八年來不管她是明裏還是暗裏無數次的拒絕都沒有用,鍾臨彥四十歲了還是沒有結婚,她還當過媒婆給他牽線,也沒有用就是執念於她。
她想想自己這二十年來的經曆都覺得不公平,為什麼她一心一意愛著藍陽卻沒有一個好結果,華國人不是講究好人有好報嗎?她不明白,到底哪裏錯了才讓她經曆那麼不堪的往事,藍陽把外麵的女人帶到夫妻倆的床上廝混,甚至還有挺著肚子上門來逼宮的,她真的把學了一輩子都教養都丟了。說實話,她還真不知道藍陽在外麵有沒有私生子,哪天找上門來就好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