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份,天空上掛著火一樣的太陽,曬得人汗珠不斷流淌,雲朵像是被懸空的火球曬融化了,任憑婷子怎麼找都找不見。
一家人雇了輛大巴,前往琴海的路上。奶奶也坐在上麵,不一會就暈車一直嘔吐。
“我要回家,我不要在這裏”。婷子一直鬧著回家,風華媳婦從超市買來糖果還有雪餅哄著都無濟於事,“你讓她哭唄,哭夠了哭累了,不就停了,每次都哭,真的亂死了”。貴南沒好氣兒的甩下一句話就拉著川子去玩電腦了。
“我看著咱娘暈車挺厲害的,你們去給她熱點水喝喝”。風華媳婦兒一邊幫老太太換沾了嘔吐物的衣服一邊指揮著其他人。
“扔進洗衣機甩甩就幹了,你用手洗太慢了”。風華拿著茶壺一邊倒茶一邊看向自己媳婦兒。
大概是嫌棄老太太吐的湯湯水水,怕是沾髒了自己洗衣機,隻見風華媳婦兒拿著一瓶消毒水稀釋液往地板上灑著又用拖把拖了兩遍,又不一會兒從櫃子裏拿出酒精來噴了又噴。
“我想尿尿,媽”。婷子拽著麗娟的衣服小聲說著。
“大嫂,你家衛生間在哪”。
“往裏走,你跟我來”。
走進衛生間就見一個大大的馬桶紮在地板上一動不動,上麵有兩個按鈕,方形的,大娘還往上麵放了一盆綠植,婷子好奇地按了一下,馬桶坑裏的水嘩啦嘩啦流出來又順著淌下去然後消失在視線裏,“媽媽,這個大按鈕的水衝出來的好多,小按鈕的水衝出來的好少”。婷子好奇地研究著兩個按鈕的出水量,琢磨著什麼區別。
“這個大按鈕啊,是用來衝大便的,小按鈕啊是用來衝小便的,記住了嗎,婷子”。風華的媳婦兒站在門口告訴婷子。
“那馬桶裏的水都去哪裏了,是不是流進了大海裏,會不會有小金魚從馬桶裏流出來啊”。
大娘笑著說:“當然不會啊,馬桶一邊是連著下水道,一邊是連著水管的,下水道最後才通向大海的,小金魚是遊不過來的”。
“媽媽,我想去看大海,去撿貝殼,還要抓螃蟹”。婷子滿腦袋都是小金魚。
“一會吃了飯,你大娘大爺就會拉著我們去海邊的,別急,聽話”。麗娟幫婷子提好褲子,洗著手。
洗手間的鏡子擦得鋥亮鋥亮的,還有肥皂,香皂,洗衣粉也都擺放得整整齊齊,有精華液還有麵膜,柔軟得毛巾是潔白如雪的,摸起來特別舒服,估計用完了的時候大家都走後,風華的媳婦兒就會扔掉這些被大家用過的毛巾了。這麼愛幹淨的人,一定會嫌棄人來人往的用自家東西。
午飯過後,到了海邊,正好趕上退潮,沙灘上躺著大大小小的貝殼,還有海螺,時不時望見幾隻小螃蟹在搬家,淺海裏麵還有小魚小蝦。
“這個綠色的是海苔嗎”?婷子拉著川子的手問道。
“當然不是了,這是海藻”。
婷子站在海邊,浪花一朵朵湧過來,將婷子的小腳丫都浸濕了,被浪花帶來的白色浮沫隨之暈染破裂,隨著浪花的離開婷子又覺得一陣頭暈眼花,無法控製自己,一下子趴在了沙灘上,惹得大家一陣嬉笑。川子說,這是暈海。
風華和貢福買來了冰激淩,婷子在家裏吃的都是雪蓮冰蛋子還有老冰棍,有時候媽媽會給她批發小布丁。這是第一次吃冰激淩,隻見奶油上麵是淡淡的草莓粒還有巧克力豆,甜筒是巧克力味,婷子用著小勺一小口一小口吃著,生怕一下子就吃光了。
之前三姑家的表姐天晴還給婷子一串手鏈,就是用貝殼做的,還有好多貝殼風鈴。婷子也想自己串手鏈自己做風鈴,於是就將沙灘上好看的貝殼還有石頭偷偷裝進了包裏。
風華媳婦兒拿出照相機,大家一塊合了照,婷子在中間,兩個哥哥在兩邊,大家一塊說茄子,照片上的貴南還將手放在婷子和川子的肩膀上,婷子有時候特別想貴南對自己也溫柔些,可那隻是想想。兩個哥哥拿著望遠鏡在沙灘上跑來跑去,婷子也想看看望遠鏡裏有什麼,可是哥哥根本不搭理。婷子就哭了。
殊兵一個勁地發火,一邊是老太太一直念叨著回家,一邊是婷子一直哇哇哭,一邊麗娟又因為婷子哭鬧而一直著急嘮叨。就在給婷子一家三口拍照片的時候,殊兵歪著嘴瞪著眼就給拍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