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征如是想著，打開車內的小燈，透過後視鏡，臉部的血已經結成了血痂，左眼的眼皮腫脹，青色的淤血像是糊在臉上一樣。
鍾征伸手掏出一截紙巾，從保溫杯裏將紙沾濕，輕輕放在臉上。
“嘶~”劇烈的刺痛讓鍾征倒吸一口涼氣。
昨晚的追逐腎上腺素飆升，忽略了受的傷。
後知後覺的疼痛最是折磨人。
鍾征摸了摸脖子，那條血色的傷痕還沒有消散。
“謝謝老天爺，謝謝老天爺。”鍾征心中默念。
在警校畢業，來到市局就兩個年頭，接觸到的頂多就是打架鬥毆，從沒有想過會接觸到販毒團夥，甚至連命都差點折裏邊。
“窮山惡水出刁民。”
那個老漢死去的樣子浮現在鍾征的腦海裏，看著老漢悲慘下場，鍾征不自覺握緊拳頭。
這就是當警察的意義嗎？
轉念，那個拐賣小孩的人，被警察抓走，又安然無恙，一點責任都不用負就可以回家。
這群畜生！
“嘶~”又是一陣刺痛，狗糧養的東西背後砸我石頭，鍾征轉頭，後視鏡裏後腦勺上的頭發被血粘在一起，凝成厚厚的一片。
“咚咚。”車玻璃輕響，鍾征放下車窗。
“師父！”
看見站在窗外對手哈氣的大象，鍾征心裏頓時安心不少。
大象寬厚的臉龐疲憊不堪。“臭小子開車門，你想凍死老子啊？”
“哦，sorry，sorry。”鍾征抱歉地笑笑，解開車鎖，將車載空調調到最高。
車門打開，一陣冷風吹進車裏，大象抬腿坐進車裏。
“小子，辛苦了。”大象從懷裏掏出兩個塑料袋，散發出陣陣肉香。
“哇，謝謝師父！”鍾征迫不及待地伸手去拿那袋醬牛肉，卻被大象抬手攔住，接著從懷裏掏出一個瓶子。
“哇！還有酒？”
“不。”大象嘿嘿一笑。“是酒精。”
“拿酒精幹啥？”鍾征愣了一下，摸了摸傷口。
“你不會是想？”
大象慢慢吐出一個字。
“對！”
黎明前的夜最是黑暗，河道邊的一棵柳樹下的汽車裏傳出歇斯底裏的慘叫。
“停停停！”那酒精液體接觸到傷口，立刻就會傳來火辣辣的疼痛。
鍾征看著大象還想往自己的傷口上倒酒精趕忙抬手阻擋。
“哈哈，傻蛋。”看著鍾征狼狽的樣子，大象笑罵一句，擰緊酒精，又從褲子口袋掏出一張紙，在鍾征麵前晃了晃。
“搜查令？”
“對，快吃，吃完給你報仇去。”大象翹起二郎腿，點燃一支煙。
“就咱倆？”
“屁！還有刑警隊。”
聽到這話，鍾征立馬來了精神，兩三口扒完牛肉，開動汽車，和龍舌縣分局的警隊彙合，第二次前往轉窪村。
冬天的夜晚漫漫長長，窗外的景象萬籟俱靜，僅有幾個趕早來城裏趕集的人，鍾征的心情也是和昨天截然相反。
大象掏出對講機聯係好後麵的警車，讓車隊保持一字型隊列，鍾征看了看表，淩晨五點十分。
車燈所照到的地方有限，雖然距離昨晚的事僅過去了幾小時，但對鍾征來說，似乎已經過去了好長時間。
透過後視鏡，也隻能看見警車的刺眼的車燈。
想起昨天那個叫大聰的人，想必大象這晚來做了非常大的工作。
到了那個婦女的村子，各車拉響警笛，紅藍色的光和警笛聲讓鍾征瞬間有了底氣。
“各單位準備，整理槍械裝備！”大象衝對講機大聲喊。
看著車燈照亮前方的路，鍾征的後腦又傳來陣陣刺痛。
“師父，你有沒有想過黑白勾結？”
聽到鍾征的話，大象按下對講機，表情凝重。
汽車一路顛簸，順著那條去轉窪溝的路，鍾征辨認出那片小樹林，隻不過，那個村子又恢複了黑暗冷寂。
“各單位注意！馬上到達目的地，最後一次檢查裝備。”
“一號車收到，二號車收到，三號車收到，四號車收到。”
在“莎莎”聲中，對講機掛斷，對於鍾征來說，這是第一次參與重大任務，看著眼前的村子，尤其是回想起那些冷血凶殘的村民和心狠手辣的村支書，想到可以將他們繩之以法，鍾征心中就湧起一股莫名的興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