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隊不出意外的輸了，全體被懲罰來一次冰桶挑戰。
程三思特意挑到談俗旁邊站著。
周圍人都起哄，大野的聲音最大。
“哈哈哈哈哈哈叔！倒的時候別求饒啊，願賭服輸哈哈哈！”
談俗沒空理他，隻是感覺身邊人的手臂若有似無接觸著自己，並且狡猾至極，摸準了他的底線，寸寸逼近，卻沒有越界到讓他感到難受的程度。
程三思輕聲道：“師兄，等會兒你把水倒在我身上。”
談俗挑眉，瞄了他一眼，程三思眼睛仿佛有水光，長睫毛一扇一扇的。談俗不自在咳嗽了一聲，回道：“不用。”
“來！我來喊三二一倒，等等！”大野等人往岸邊挪了挪，生怕被水濺到。
“三！”
“一！”
……大野！你的二被吃掉了嗎！
猝不及防，手下意識倒了下來，談俗閉緊了眼睛，卻發現沒有想象中的冰。然後肩頭就被挽住，溫暖包住了自己。
談俗小心翼翼抬眼，隻見比自己高半個頭的程三思身上是被冰塊打紅的斑駁印跡。
程三思低低笑了幾聲，“談俗，你好膽小。”
談俗愣神之間，就被程三思帶到了水裏，“撲通”一聲，濺起巨大的水花，紅隊的人紛紛落水緩解身上的冰冷。
唯獨談俗，臉燒得通紅，像在發燙。
周圍人狂歡尖叫，紅隊的人哪裏服氣藍隊的人站在一旁看戲，都拿起未用完的冰塊往藍隊身上倒，兩隊的人陡然之間開啟了第二輪戰爭。
尤其是大野，到處亂竄，無差別攻擊出現在自己身邊的人，當然除了布布。
談俗被嗆到了，激烈地咳嗽，程三思終於意識到自己玩過頭了，慌忙地為他拍背。
談俗躲開了。
程三思習慣了，繼續迎了上去，這次談俗沒有拒絕。
“下次提前跟我說一聲。”
程三思手拍的頻率降低了，“嗯”了一聲。
談俗低著頭，看向水麵的起伏，周圍滿是嬉鬧聲，可他宛如靜止了一般。
“為什麼？”
他說得太小聲了，但是程三思馬上就明白了他在問什麼。
“為什麼會喜歡我？”
談俗盯著他，“那麼多人，為什麼會是我？”
程三思的手順著脊背滑下來，“這麼多人，為什麼不能是你？”
有人不小心將水花濺到了程三思臉上，他眼睛都沒有閉一下，直直看向談俗的眼底，水滴順著臉流了下來，緊接著快速融入到巨大的藍色當中。
談俗避開了眼神，望向岸邊，“總得有個理由吧。”
程三思不讓他避開，“一句話，一個笑容，一個舉動，一秒的陪伴，成百上千個日夜，迅猛發酵，不就喜歡上了嗎？”
談俗沒接話，隻是道：“可我從來沒有看到過你。”
這句話讓程三思黯淡了目光，“我有一直在看著你就行。”
“不行，”談俗說，“我說不行，我的回應對你來說很重要不是嗎？”
程三思知道他的回應，談俗有明確且多次拒絕他。
“那麼多人，為什麼不能是我呢，你之前從來沒有看見我，無論我十五歲，十九歲，還是二十一歲，明明你隻要一抬頭就能看見我，為什麼卻從來不肯施舍給我一個眼神？”
程三思眼神渙散，崩潰的神色逐漸爬上臉龐，他像是走投無路，虔誠祈求困到死角的時候能有人為指路。
太久了，他自己都不知道有多久了。
他有太多情緒該去發泄，但他不能，他隻能做情緒的發酵罐，他不能決定什麼時候爆炸，他隻能竭力讓爆炸的時間往後延。
他眉頭緊皺，想要逃離，卻被談俗緊緊握住了手臂。
“你很難過，此時此刻為什麼不問問我的回應？”
談俗用堅定溫和的眼神直視著他，“程三思，我允許你得到我現在的回應。”
“我的回應是——”
大野突然冒出，被水打得談俗直往水裏鑽。
程三思見狀狠狠反擊了過去，變成了他們二人的打水仗。
談俗落荒而逃，逃上了岸邊，心還在砰砰直跳，他完全不敢相信自己剛才居然要說些什麼，他決定好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