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別戳了，讓我在好好享受一下。”
“享受什麼享受，在享受天就亮了。你還欠我一個故事呢。”
李曼認命的睜開眼睛，把玫瑰的故事仔細的給墨桑梳理了一遍。
“我答應過梧桐要把這個故事寫成書的，你反正也回不去，沒事幹就整理資料，寫書吧。你哪不會就聯係李然，讓他給你處理。”
李曼打著哈欠說道：“李然真好用啊，真想走的時候帶他一起走了。全能管家，什麼都能幹，有這麼一個屬下，太省心了。不說了，我要回去睡覺，多少年沒感受到困了。我要回去好好休息一下。”
“啊？寫書，我？我寫？”墨桑的語氣從一開始的不自信，到後麵的興奮不過兩三秒，看樣子很喜歡這份新工作。
李曼也不想和墨桑磨嘰了，揮揮手就回了李曼的身體。莫名的困意讓她回到身體的瞬間就舒舒服服的睡了過去。
這邊李曼陷入了久違的沉睡。
那邊，鳳來久違的和奶奶睡在了一起。
鳳來抱著奶奶，像過去無數個日夜一樣，依偎在奶奶的懷裏。本以為會忘記今天所發生的事情。可是，她卻越來越清醒，清醒到，那些話就像是在她耳邊說的一般。
老太太拍著鳳來的後背，哼著家鄉的小調。很久以後見鳳來還是沒有睡著，開口問道：“鳳來，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嗎？給奶奶說，奶奶給你收拾他們。”
鳳來忍了一天的眼淚終於掉了下來：“奶奶，為什麼他們不喜歡我。”
老太太很顯然明白這個“他們”指的是誰。抱著鳳來安撫道：“鳳來，你喜歡他們嗎？說實話。”
鳳來猶豫了好一會才說到：“不喜歡。”
“不是違心的？”
“不是，一開始很喜歡，我也想要爸爸媽媽，後來就不喜歡了。他們兩個太笨了，笨到我都覺得自己是不是他們親生的地步了。慢慢說要離笨到遠一點，不然會被傳染的。而且他們也不喜歡我……”
老太太聽到這話，嗬嗬的笑了起來，鳳來有一群好朋友啊，她老婆子這麼多年，這雙眼睛，還是這麼厲害。
“既然你都不喜歡他們，為什麼要他們喜歡你呢。鳳來，奶奶很早以前了教過你，付出多少，得到多少。你從來也不付出，為什麼要為沒有得到難過呢？”
鳳來揪著被子的一角，揉來揉去的，自己也想不明白：“他們都說，父母都會愛自己的孩子的。為什麼他們不愛我。”
老太太輕輕的拍著鳳來的背：“他們是誰呢？聰明人，成功人士？一群失敗者的三言兩語，怎麼就讓我家小乖乖難過成這樣了。這個世界沒有什麼東西是應該的，我對你好，你親爺爺對你好，最初都是有理由的。後來這個理由變成了相互的親情。你愛我們，我們也愛你。
你看，這個世界多公平。付出和收獲，一直都是有規律的，你沒發現是因為你自己下意識忽略，不想承認罷了。”
鳳來將腦袋埋進被子裏：“那我以後，就不管他們了嗎？可是我真的很難過。”
“人啊，總是對自己得不到的東西特別執著。其實放下挺好的，你看，你有朋友。是他們這輩子都望塵莫及的好朋友。你有奶奶，奶奶說不上有本事，但是也給我們鳳來留了豐厚的嫁妝。都是好東西，隻給鳳來。
你還有爺爺姑奶奶，你爺爺和姑奶奶都說偏愛你是因為你像你太奶奶。可是他們對你真的很好，獨一份的偏愛。鳳來，你有這麼多珍貴的東西，為什麼非要絆腳的那兩塊石頭呢。你明明就沒那麼喜歡，為什麼非得要呢？”
鳳來帶著哭腔的聲音從被子中傳來：“因為我沒有。”
老太太笑了笑，隔著被子拍著鳳來的頭：“鳳來，你不能什麼都想要的啊。世界上哪有那麼好的事呢，什麼都有，什麼都不缺的時候，就證明更大的苦難在等著了。人啊，總得缺一門。”
老太太躺在床上，這裏很安全，這裏隻有她和鳳來兩個人，有些她一輩子都沒說出口的話，她覺得，應該可以說了，在不說，她怕她沒有時間了。
“鳳來啊，奶奶從來沒給你說過奶奶的過去是吧。
奶奶給你講講我的過去吧，這些故事啊，我本來想著帶進棺材裏的，但是現在的日子，太好了，好到我什麼都不怕了。
奶奶原本是誰家的已經不記得了，有記憶開始就是個小乞丐，天天跟著老乞丐討點飯，湊合的活。奶奶啊，靠著一股狠勁勉強的還能吃上東西。
那一年清朝徹底滅亡了，京中所有旗人都在收拾東西逃難。奶奶我啊，和一些乞丐幹了一票大的，搶了一家富貴人家的東西。
我呢，搶完以後，心裏明白這東西我保不住，藏好了東西，帶了一點點金銀，立馬往城外跑了。
後來聽說，當時沒跑的，被人盯上了，連個全屍都沒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