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娘子,您覺得呢?”
宋山山雙手托著腮,一雙星星眼撲閃撲閃地看著她。
陳娘子斟茶的手微微一頓,似是沒有料想到她會詢問自己的意見。
這些年來她們雖時常有信件往來,但通常是說一些身邊的軼事見聞,隻偶爾會夾雜幾句生意上的憂慮和抱怨。
關於她們家酒肆的許多事情,還是這些日子住在宋家,陸娘子說與她聽的。
“嗯……你開分店的主要目的是想要擴大生意版圖好掙錢呢,還是重在把自家的商號給打出去呢?”
陳娘子稍稍思索了一下,便一針見血直指問題中心。
“其實你隻需要把這個問題想清楚了,就沒有什麼好糾結的了。”
“若隻是想掙錢,咱們就一步一個腳印慢慢來,你家酒品質好,賣得也好,隻要花上些時日慢慢圖之,不怕在別的地方掙不到錢,但若是想直接打響商號,那我倒是支持你賭上一把。”
陳娘子一言道完,不僅是宋山山,連旁邊的阿添也忍不住輕輕點了點頭。
他們常家經營著馬場,除了淩州這邊,幾位常家的兄長和義兄在外麵也各有生意,因此他們平時能接觸到的人多而繁雜。
每逢年節宋山山和老爺夫人都會讓他們拿酒回去給家裏人嚐嚐。
他拿給幾位兄長的酒,他們都覺得太好舍不得自己喝呢。
況且他來到宋家五年,看著宋山山一步步將酒肆經營起來,從南街一個邊角不知名的小鋪子成為如今淩州第一名酒。
可以說他對自家這些酒比宋山山還要自信。
當初要分店選址時,他就是第一個支持宋山山選邯州的。
反倒是做事一直有迷之自信的宋山山開始猶豫了。
“三娘做事向來是心有成算的,這些日子你阿娘常與我說,若不是你他們也過不上如今的好日子,想來不論你如何決定,他們都會支持你的。”
陳娘子看著宋山山認真思考的樣子煞是好看,不由得笑著說了一句。
自從宋家折了兩個郎君後,陸娘子整個人形如枯槁一般,搬到山腳下住之後更是不願出門。
那會兒她也上門瞧過她幾次,不過她到底是個寡婦,不好總是登門。
這次她來淩州投奔,再次見到陸娘子的時候簡直和她印象中的那個娘子判若兩人。
想來這都是她們家三娘的功勞。
她有時候都在想,若是她也有一個這樣可心的孩子,是不是日子就沒那麼難過了?
“那就邯州!咱們賭一把!”
沉思著的宋山山忽然出聲,一巴掌拍在桌麵上,驚了眾人一跳。
“這就確定了?”
沉默了半晌,阿添像是剛反應過來一樣,張著嘴巴不確定地問道。
糾結了這麼久的事情,這……這就定下了?
“確定!就邯州!”
宋山山一錘定音。
她從來不是那種猶猶豫豫、畏畏縮縮的人,一般想到什麼就會付諸行動。
其實她的內心早已經有了選擇,前麵糾結也不過是害怕自己冒進反而會毀了眼下的安生日子。
現在不過是再一次堅定了自己最初的選擇。
陳娘子這段話讓她認清了自己內心最想要的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