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申穩了穩心神,剛要求救,才發現自己嗓子發不出聲音,隻能像困獸一般嗚嗚咽咽著。
村長獰笑著朝他走近:“你們在那房間的聲音我們聽得清清楚楚,自然有應對你們分開之後被你的同伴找到的辦法。”
陳申啞然,倒是沒注意這一層,開始偷偷觀察起身邊的事物來。
他所處的位置是一個很寬大的神台,村民和村長都在神台下方。他的腳下豎著一口熱氣騰騰的大鍋,裏麵香料很足,還放了好些配菜混雜在一起,滋滋冒著香氣,而他則是被綁在木架上雙手被反折著,像是一個待宰的羔羊。周圍的村民他見過一麵有些眼熟,先前給他黃符的女人換了一身粗布衣服站在角落遠遠的注視著他。村民他們皆是瞳孔縮到針眼大小,貪婪的注視著他和鍋上濃煙彌漫的熱湯,此時在火焰的照射下顯得尤為詭異。
陸續有幾個人按耐不住性子拿著刀上前來,都被村長阻止了,他癡迷的看著陳申的臉道:“我年前的臉早就不想要了,又皺又醜的,正好在壽終之前享受一下你這俊俏小生的臉哈哈!”
他對一直立在身旁的女子道:“去,把他的皮仔細的剝下來,特別是臉。不要流出血了。”他舔了舔幹澀的嘴唇,眼冒精光看向陳申,“他的血肉可是我們的盤中餐。”
陳申忍不住眼皮跳了幾下,抿嘴戒備的看著他們。不一會眼神又開始不受控製地渙散起來。
女子恭恭敬敬的應了聲,喊了幾人上前來,支起幾個木架到熱鍋的一旁,圍著他上來有好幾個女人,皆是穿著色彩豔麗的服飾,他們麵無表情整理刀具,拿工尺在陳申臉上比劃量尺寸,像是在做日常最稀鬆平常的事情,最後上來的是給黃符的女人,她的穿著過於樸素反而顯得格格不入,她離陳申最近,陳申轉頭就能看到她。
給他黃符的那個女人靠近他念了幾句他聽不明白的話,最後貼近他耳邊耳語道:“我為你解了封印你口鼻的咒語,你現在可以叫那位過來了。”
陳申道:“不用了,我剛叫過了。他在過來的路上了。”
他倒是對這個女子有些好奇,歪頭和她對視上,見她慌亂偏頭,倒是更加好奇了:“為何要一而再再而三的救我?姑娘叫什麼?”被關押的監獄一次,將他的封印解除第二次,莫不是......?
女子見他波瀾不驚的模樣頓感自己多管閑事了,噎了一下便道:“你可以喚我渙娘......你.......”還沒等她說完,村長便不耐煩起來大聲朝這邊吼著:“怎麼搞這麼久?”隨即罵罵咧咧道,“之前一刻鍾就可以解決的事情,現在天都快亮了,手腳都麻利點!”
為首的那名女子對村長翻了個白眼,隨即上前來將渙娘拉開到一邊,瞪了她一眼惡狠狠道:“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麼算盤。別以為借著救這兩個人出去就可以出了這座大山了。天葬村是你的根,你永遠也出不去。”
渙娘立在一旁,看著女子拿出剔骨刀和一瓶小藥瓶,開始臉色發白看向陳申,一邊勸女子:“祭司,都替村長做了這麼多次惡事了,你就不怕他們找上門來嗎?”
祭司冷哼一聲:“世道本就如此。是他們活該。”
陳申瞪大雙眼。
不是,吳桐還不來啊,他下一秒可能就要沒臉了。腳還沒長出來呢!
陳申麻溜的開始衝祭司笑,並大聲道:“祭司姐姐你看啊,之前是不是村長‘借’他人的臉他們都是被生剜下來的,皮才會這麼皺巴巴的苦相,是因為他們都很清醒的感覺到痛。要不你先鬆一下綁我的繩索,我感覺身體上舒服了自然就不會把臉弄得皺巴巴了。”
“你說是吧,村長。”
村長已然講不出話來,他的脖頸被死死的鉗製住,隻能臉漲得通紅喉嚨“卡卡”地出幾聲,然後艱難的對身後將他提拉起來的人點頭,梧桐麵不改色繼續說:“那要不要讓他們放了陳申呢?”
周遭的村民都開始慌亂起來,一時間不知是去擒陳申還是去救村長。祭司忽的手一軟,剔骨刀掉在她的腳背上,刀入皮肉的聲音,祭司的腳趾頭齊齊被切斷,一分為了二,她猛地後退幾步倒下了神台,剜骨的疼痛使她尖利地尖聲叫起來:“啊啊啊!!!”引得一眾人去扶祭司,村長變成了一個可有可無的存在。
渙娘趁亂將陳申的繩索解開,將他攙扶到神台下坐著讓他舒服一些,接著她麵色蒼白的看著祭司痛苦的捂著她的斷根處不停地嚎叫著,又看了眼陳申。陳申下意識的看向梧桐的方向,卻見原地隻剩村長一個人在地上咳個不停,聞見後麵傳來梧桐的聲音:“來的還算及時吧?”
陳申不自覺的撇嘴:“還好,要不是渙娘拖延時間,兄弟你可能就要看到沒有臉的我了。”
“你們這些小畜生!”村長喘上來氣了就開始吼叫,“還愣著在這幹什麼?!!還不快去抓住殺了他們三個!!”
梧桐歪頭,朝村長露出潔白的牙齒:“老不死的活得夠久了吧。你靠著蠶食同類精血得到永生的方法倒是讓你多了五十年陽壽,也該被天道收回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