梧桐在陳申麵前慢悠悠地走著,不甚在意道:“哦,這個是那名祭司的藥材,具體用途你待會就會知道了。”
不多時,二人走到了唯一一個可以通往村外的路,這便是陳申剛剛遠遠看了一眼如臨深淵的地方。陳申忽地拽住梧桐,他眼眸微亮,好奇地問道:“剛才不是快要打探出村子的情況了麼?為什麼又帶我出來?”
梧桐頓在原地,回頭看他:“你不覺得,他們都是在撒謊麼?”譬如明明他使用法術隻有陳申能看見,而村子裏的人本來對陳申有抽筋扒皮的想法,後來發現他會使法術便開始講故事。這些故事還都是他們村子為何變成如今這樣的進程,而祭司說完之後才說,希望他能救救這個村子。他既不是保護神也絕非多管閑事之輩,為何她如此篤定自己一定會救他們?
像是早就安排好的劇本,一步步引誘著他,等著他自己跳進去。
他瞥向一邊若有所思的陳申,估計問題就出在他身上。自己剛剛蘇醒沒多久就遇見了陳申,而陳申也有自己需要做的事情,但是一路上所有的劫難都是他牽起的,仿佛所有人都恨透了他,但他卻都能自己化險為夷。
其實剛開始梧桐並沒有及時趕到陳申要被割下臉皮的地方,他故意遲了一瞬才到,結果發現他自己居然化險為夷了,不得不讓人多想陳申之前是不是遇到那些怪物故意露出破綻讓他解決的。況且……那鬼新娘最後說的一句話……
陳申貌似想了半天也沒想出個所以然來,懊惱的搖了搖頭:“我也不知,我此行的目的不僅僅是恢複我的身體。”他在路前站定,呆呆地看著那極其窄而又險峻的通往外麵的路,歎了口氣繼續道,“我也不知自己在幾年前是什麼樣子,我幾乎隻記得一些片刻的記憶,卻無法組成一個完整的記憶。”
他甚至都記不起來自己醒來之前發生的一切。就像是換到了另外一副身軀似的,毫無記憶,大腦一片空白。他也不知自己的身體到底想去哪,隻知道自己必須要去那,不然會有很不好的事情發生。
小道上落了幾顆碎石下去,墜入了白茫茫的一片無際中,身旁有幾隻烏鴉飛過,發出難聽的吱呀叫聲。
梧桐神色一動。
他也沒再多做糾纏,繼續方才陳申的提問:“你問我們出來幹什麼?”他頷首示意他那邊的烏鴉飛走的方向,“這個地方才是你要去的地方。”
正是他們昨日走過的“天葬村”石碑的方向。
陳申瞪大了雙眼:“怎麼回事?那邊不是我們走過的方向嗎?”
梧桐點點頭,先行了一步:“對。我已然知曉你想要去哪了,隨我來吧。”
陳申一頭霧水跟著往前走。剛走第一步就開始覺得不對勁。似乎剛才嗚嗚的風聲都不複存在,身旁又開始寂靜下來。
一頓撲哧翅膀的聲音轟隆作響,在他的耳邊越來越大,空中赫然憑空出現了一座山。
翅膀撲騰的聲音是一隻大鳥馱著一座山,越來越低的位置朝他們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