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說笑了,晏清隻是不想打擾您和屬下議事。”裴晏清反駁,又道,“晏清恰巧在此處狩獵,不曾想看見殿下和洛小姐。”
“洛小姐?”祁鎮嗤了下,“這兒哪來的洛小姐,你不是說洛小姐在京都嗎?你也聽見她自報名諱,這位是楊洛小兄弟。”
祁鎮略微挑眉,漆黑的眸裏看不出情緒。
裴晏清聞言,神情有些無措,跪下朝祁鎮磕頭:“殿下恕罪,晏清是怕小姐偷跑的事情敗露,才撒了謊,洛小姐對晏清有再造之恩,不敢不報。”
祁鎮垂眸,眼下的少年跪得挺直,明明是向他求饒,卻跪出點不卑不亢的意思。
“嗬。”祁鎮蹲下身,拍了下他的肩,語氣陰涼,“少在本王麵前裝,西風察覺不到你在,你的武功在他之上,又何必裝作怯懦畏懼的模樣。”
“殿下,晏清隻是為自己的誑語道歉。”
裴晏清微微笑了下,又道:“是以,晏清不能棄小姐於不義。”
少年仰起頭,視線看向樹邊的洛泱,目光有些許柔和。
祁鎮站起,讓裴晏清起身,淩冽的眸中帶著不解:“洛家於你而言不過是塊墊腳石,何必放在心上?”
裴晏清腳步一頓,淡聲應道:“殿下焉知這塊墊腳石今後對晏清是否有用。”
祁鎮抬眸,嘴角略微上揚,他實在很久沒遇見這般有趣的人了。
裴晏清蹲在洛泱跟前,拉起她下垂的左臂,手臂上方有一道粗長的刀痕,裏麵的血肉翻在外邊,順著手腕向下滴血,應該是疼極了,洛小姐即便暈著還緊蹙著眉。
裴晏清解開她掌心的手帕,塗抹過膏藥的地方又磨破了皮,幾道勒痕紅得刺目。
裴晏清微微皺眉,解開隨身攜帶的水壺,把手帕浸濕,將掌心的血汙輕輕擦拭幹淨,擦到痛處時,洛泱輕哼一聲,手瑟縮了下。
裴晏清動作更加小心,擦幹淨洛泱掌心,又將她手臂擦拭幹淨,緊接著從衣兜裏拿出止血散,覆在傷處。
待處理幹淨,裴晏清從裏衣上撕下一小塊布條,包紮好手臂和掌心,他又拿出一塊幹淨的錦帕,托著洛小姐下巴,耐心擦幹淨她臉上的血汙。
洛小姐皮膚很嬌嫩,掌心稍稍用力,便在她臉上擦出一點痕跡。
裴晏清撫過洛泱眼睛,感受到她睫毛微微的顫動,像是困在他掌心的蝶,不斷撲閃著雙翅,偶爾碰到障礙,又小心地縮回去,隻給人留下心底的癢,一下下撓著,不知是在掙紮還是討巧。
洗淨髒汙,除卻蒼白的臉色,洛小姐依舊是傾城的模樣。
裴晏清收了手,將髒了的手帕放回衣兜裏。
祁鎮饒有興趣地盯著裴晏清的動作,見他做完,勾唇笑著:“雖不知你的目的,可現在看來,洛府對你大有用處。既然如此,又何必為蘭廷做事?”
裴晏清輕笑:“晏清在洛府,不過是小姐身邊的玩伴,在蘭大人手中卻不同。”
“倒是不見你對蘭廷如此上心,小心玩火自焚。”祁鎮挑眉,戲謔道。
“多謝殿下提醒。”裴晏清應下,又問,“殿下經此事,可有一爭之意?”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