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鎮聽見他的語氣,麵色不虞:“你這是在質問本王?”
“晏清不敢。”
“不敢?”祁鎮眯起鳳眸,“我看你敢得很,整個大祁,本王哪裏去不得?”
“王爺說的是。”裴晏清頷首,“隻是殿下若有事要和晏清商議,直接派人喚晏清便是,何須屈尊前來。”
祁鎮勾唇一笑,眼神有些陰鷙:“本王若不來,還不知你這裴府大變了模樣,還有那洛小姐,被你使了什麼把戲,看起來這般膽怯。”
整個人縮在裴晏清身後,像是什麼也不懂的稚子,看起來也不認得他了。
當真有趣。
“小姐隻是不小心傷了腦袋。”裴晏清淡聲應他,不打算說出蠱蟲之事,“殿下來找晏清有何吩咐?”
祁鎮抱著雙臂,睨了眼裴晏清:“洛遲有消息了。”
“是麼?”裴晏清點頭,麵上沒有訝異。
“你早知曉?”
“不是。”
裴晏清否認,他隻派了肖尚去找洛遲和徐懷柔,便是不在乎兩人下落,但他在洛府待過數年,對洛遲還是有幾分了解。
此次被祁鎮探尋到蹤跡,多半是手裏有了些籌碼,想要尋洛泱的消息。
但小姐的消息,他怎會讓人輕易得知。
裴晏清微微一笑:“殿下得來的消息,洛遲可是出現在佛陀寺?”
“不錯。”祁鎮點頭,又道,“依裴卿看,洛遲為何會出現在佛陀寺?”
“不知。”裴晏清望著遠處的水池,看著那幾尾遊魚,嗤笑了聲,“許是在為洛老將軍求神拜佛呢。”
祁鎮無話,他望著那群爭食的魚,半晌,問了聲:“洛老將軍在南疆不知所蹤,此事可是晏清所為?”
“殿下說笑了。”裴晏清輕笑,“晏清哪有這樣的本事。更何況,晏清並不在乎洛家人是死是活。”
祁鎮瞥他眼,神色晦暗不明:“誰知道呢,也許晏清突然變成了癡情種,想要為洛小姐保全家人,博取美人歡心呢。”
“殿下與其猜測晏清,不如專心準備登基大典。宮變之時蘭驍不在京都,近日也多有異動,殿下不如多將目光放在蘭驍身上。”
“蘭驍?”祁鎮挑眉,笑道,“他不用我處理,裴卿也不會放過他吧?”
“自然。”裴晏清語氣很淡。
蘭驍擄走他的母親,他殺之不能後快,即便將其千刀萬剮,也解不了心頭之恨。
“後日本王即位,本王不想遭遇任何變故。”
“是。”裴晏清躬身作揖,又道,“屆時殿下別忘了對晏清的承諾。”
“我要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裴晏清語氣輕狂,但祁鎮知道,他有這個本事。祁鎮笑了下:“君無戲言。”
送走祁鎮,裴晏清揉了下眉心,去了膳廳。
他不知如何麵對小姐,祁鎮口無遮攔,險些暴露洛泱身份,但小姐天資聰穎,之前祁陽一事已經讓她起了疑心,她或許會追問到底。
倘若那般,他該如何,他實在不想再欺騙小姐了。
裴晏清遲疑著坐在洛泱旁邊,洛泱見他回了,嘟囔一聲:“夫君去這般久,飯菜都要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