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維楨亂七八糟的想了些有的沒的,手裏折子也沒看完幾個,就到了上早朝的時間了。
先帝前年十一月初駕崩,南平元年開始,朝堂裏忙著為先帝處理喪葬之事,修繕了先帝的寢陵,又忙著新帝登基和後宮有品級的娘娘們冊封的典製。
南平二年舉辦了朝廷恩科的會試和殿試,現如今南平三年,先帝孝期已過,選秀將至。
先帝有五子十一女,朱維楨的四位皇弟如今還住在宮中,二弟三弟鄭王曹王年紀已到,他們的王府去年就開始修建了,隻待今年指婚開府。
因為皇帝日日常朝,朝中又沒什麼大事發生。工部又拿給兩位親王的府修情況磨牙,今早上朱維楨就看過工部呈的折子了,也批過了。
此刻又奏,聽著便有些不耐煩。
朱惟楨記得南平四年的水災,天災雖不可避免,可防患於未然總是好的。
朱維楨手裏捏著工部的折子,問工部尚書沈向濤,“劉大人,年前薊州上奏,南沙灣河堤需要修繕。工部有沒有派人去薊州府去查看?看過也要呈個具體的方案來。”
工部尚書還沒回話,戶部陳尚書的臉一下就垮了,薊州南沙灣河堤年年修繕,都是州府自己召民工服役修繕。皇帝此時在朝堂上提,怕是想要搞大工程,戶部又要掏銀子了。
前年為先帝治喪,還有新皇登基就花了兩筆。去年又有恩科和兩座王府,今年又要選秀,戶部的銀子年年往外支,若朝廷有急事那就隻能用先帝留下的老本了!
工部尚書劉向濤可不管陳老大人怎麼想,既然皇帝問著他就實話實說“陛下,沙灣決堤並非小事。先帝在位時,此處已決口數次,因水災殃及泥沙淤積,堤壩數次修築,也數次決口。光修河堤已然是治標不治本,要徹底解決沙灣決口,必要修渠引水。”
朱惟楨心中清楚修渠治水法對於每個王朝來說都是需要朝臣仔細商討的大事,看到戶部尚書臉色有變,想著戶部可能有不同的意見,便問道“陳卿可有不同見解?”
“陛下,治水固然是長久之策,可若是大興土木必要征召民夫數萬,用銀幾百萬。前年去年為修建先帝寢陵已征召過數萬民夫。依臣之意,沙灣決堤數年之久,朝廷大可再緩兩年,年景恢複,百姓修養生息再征民夫修渠治水。”
陳尚書剛說完就有都察院禦史出來反駁。“陛下,臣以為修渠引水乃千秋之業,利國利民之舉。堤壩決口,民田莊稼被淹沒,百姓流離失所,這一點難道陳尚書難道不考慮嗎?”
陳裕聽著自己被扣上不管百姓死活的帽子,一臉不渝,怒目而視,“張禦史說很自然有理,隻是陛下登基兩年有餘,朝廷年年花費不少,戶部也要留些應急銀兩。若現在便推行此事,臣請奏陛下,行募捐之舉。”誰再敢給我亂扣帽子,募捐的時候我就專盯著你家!
陳尚書話音未落,兵部侍郎便出列了“陛下,臣以為陳尚書說的有理,要徹底解決沙灣決堤,需要的征召大量民夫徭役。靖懷邊境西梁一直擾邊,此時不能過度消耗民力,以防西南不穩。”
兵部侍郎這話說到朱維楨心坎上了,西梁一直是大周的心頭之患。前世南平十年議和後,因大周未占絕對上風,西梁先是明麵上嫁公主,暗地裏行間諜之事;後來又在南平二十七年再次開戰。
至於朱維楨提起南沙灣治水,也是西南戰事持續多年,等戶部沒銀子了,盤賬的時候發現,每年為薊州撥的修堤治水安撫災民的銀子加起來都夠給南沙灣疏通一條中等規模的水渠了,可薊州每年修河堤隻堵不疏,白白浪費銀錢。
朱維楨沉思片刻,說道“工部先派人去薊州勘察情況,再拿出議案呈上來。兵部也把靖懷地方的邊軍情況,還有各地能調往靖懷的兵力盤點清楚,寫個折子呈上來。”
這次他一定要憑著先知先覺出一口南平十年和談的所受的氣,至少要打的西梁無法再次挑起戰事。
朝臣議好了政事,就該關心別的了,光祿寺少卿胡伯安出列,詢問道“陛下,壽安長公主同壽昌長公主壽辰將至,是否派人出京給兩位長公主賞賜?”
胡伯安是母後皇太後的兄長,壽安長公主和壽昌長公主是母後皇太後所生,兩位長公主現在都不在京中,他為兩位長公主請奏請賞也是應當。
朱維楨點點頭,應道“三皇姐和四皇姐都不在京中,理應派人出京給皇姐們送去壽禮,等朕回宮後,就去和皇後說,叫內務府為皇姐們準備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