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慈寧宮到太妃們住的興隆宮距離很近,王瑞不想公主隻顧著為別人唏噓,他瞧著宮人都落在幾步之後,一把拉住嘉善長公主的手,按在自己臉上,“公主摸摸,我是不是沒有之前糙了。”

嘉善被他的動作嚇了一跳,回頭看見宮人都識趣的低下頭,才惱羞拿另一隻手捶他。

偏偏王瑞得寸進尺,背著宮人那邊,又給嘉善看他手上之前留的疤,聲音哀怨,“還有這個疤,我明明用了去疤的藥,它還是去不掉。我與公主許久沒見,公主都沒瞧見。”

嘉善本來就有點想念王瑞,更受不住他撒嬌,都是未婚夫妻了,也沒顧著男女大防,隻拿手輕輕摸了一下。

王瑞被她摸了手腕酥麻,聲音低沉,“臣在外頭時,一直想著公主。想讓公主也看看,臣看過的景色。想早點回來尚公主,讓公主關心,回京的路上,遇見一隻獨狼,臣獵了回來,想把狼皮送給公主,又怕公主嫌棄。”

王瑞明明不是十分俊秀,可嘉善站他身旁,聽他說話,隻覺得心頭發軟。忍住心中羞澀,“本宮不嫌棄,”,又低聲同他保證,“再等待幾日,本宮去和皇祖母說,讓欽天監算咱們的婚時。”

王瑞這邊心滿意足,曾視他為知己的湘王卻在慈寧宮坐如針氈。

皇兄一走,二哥三哥都走了,四哥還在皇覺寺,他在婦人小姐堆裏,壓根坐不住。

耳邊聽著不認識的命婦,在說她們自家女兒,心善的不得了,平日憐貧惜弱,每年捐錢施粥,還為寺廟收留的年老病弱的人請大夫,家裏的奴仆,也是從來不打不罵的,連一隻螞蟻都沒踩死過。

湘王便特別想給他皇兄吐槽,雖然他皇兄老罰他寫大字,增加他課業,但是兩個多月快三個月沒相處了,還怪想的。

趁著開宴,前朝和女眷分席而坐的時候,他趕緊跑去皇帝身邊。

等前頭賀喜儀式一完,九過三巡,皇帝落座,讓眾臣放開用膳,他就趕趟似的嘰裏呱啦說了一氣,連興安遞給他潤口的甜水都沒接。

等說完了,湘王想起華陽宮樹下的蚊子,還特別好奇的問皇帝,“皇兄,你說她不踩螞蟻,那她打過蚊子嗎?”

朱維楨無語,看著湘王把皇帝跟前的葡萄拿到自己跟前,邊吃邊說,“皇兄,你可不知道,今年華陽宮蚊子特別多,宮裏蚊帳圍著,都叮著臣弟了,你瞧,這都九月了,臣弟手上的包還沒消呢。”

湘王邊說,邊伸著手讓朱維楨看。

他坐皇帝旁邊,本就占了大皇子的位置,兩個人擠在一起,他還伸著胳膊往禦座這邊湊。

正逢定國公起身,說自己年邁,想要頤養天年,請陛下允許,讓給世子提前承爵。

朱維楨一把按住湘王伸過來的手,讓他回宴席上好好坐著。方才笑著點頭,應允了定國公所請。

湘王見皇兄有正事,起身跑回曹王身邊,坐回自己位置。走了一半,看見定國公退下,又回頭來,湊到皇兄麵前,眼睛亮晶晶地跟皇帝說,“皇兄,三嫂懷孕了。還沒到三個月,這才沒說。”

皇帝嗯了一聲,表示知道了,曹王和王妃夫妻恩愛,自然會有孕。

湘王覺得皇兄反應無趣,垂頭轉身要走,大皇子少有和父皇這樣近距離接觸的時候,見五叔要走,他便小聲叫了一聲,“五叔。”

湘王停下腳步,皇帝轉頭看過來,見大皇子下意識屏氣,知道沈昭儀被送出宮的事嚇著他了,於是大手一揮,吩咐興安,“將大皇子桌案搬到湘王那邊,讓他看著湘王,宮宴不過半,不許亂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