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曹王和太子少保之後,朱維楨當即下旨,以工部尚書沈向濤為太子少傅。

兵部侍郎季希維在前兩年的戰事上立有大功,皇帝老早就想賞他了。

現在有尚書之職空出,皇帝的第二道諭旨便是,將季希維擢升為新任的工部尚書。

至於戶部右侍郎和兵部侍郎的空缺,他下令讓六部共同推舉合適人選。

除此之外,江都長公主竟然又有了身孕。

這可算個好消息。

她的獨子如今已經近十歲了。

再次有孕,可是喜事。

十一月中旬的時候,宮外來報,端妃的大哥死了。

昨夜,皇城飄了一夜的雪,皇帝正獨自煮茶賞景。聽聞此事後,並無惋惜,隻覺得他早就該死了。

宮中並未給予任何賞賜,端妃也許不好提。但又滿心牽掛著家人,便想著能讓榮樂代自己出宮一趟。

月中請安的時候,端妃淚眼婆娑地對皇後說:“臣妾家中隻剩下老母,寡嫂獨自支撐門戶,照顧那三個侄女侄兒……幼弟雖有十五,卻不知事……”

皇後正是展現寬厚的時候,對於這等小事,立即就許了,並囑咐道:“老夫人喪夫喪子,正是需要寬慰的時候,讓公主多帶侍衛,宮人,多留一會,於丁府留一頓飯再歸。”

與此同時,遠在大周糧倉之稱的豫南府,在這個寒冷的初冬裏遭遇了嚴重的雪災。

漫天飛舞的雪花無情地覆蓋著大地,給當地百姓帶來了巨大的災難。

天災非人力能更變,皇帝收到當地奏疏,便免除了豫南府明年全年的賦稅,以減輕民眾的負擔。

此外,又命靖王世子帶著戶部的布、棉、賑濟災民。

葉寒煙因為有回家的念頭,自覺現在攢的錢財和金銀財寶對她來說都沒有用,便請示皇後,懇切地說道:“嬪妾手中尚有一些首飾,願為百姓出一份力。”

皇後聽聞此言,眼神隨即落在了葉寒煙身上,嘴角微微上揚,點頭應道:“是該如此!”然後又開了私庫添了兩倍,做主讓夏荷在宮外主持這等事宜。

這個時候,靜昭儀已經知道綠繡把自己許出去了。為此,她整整氣惱了兩日。

這會子不生氣了,又想法子,想與朱順栩的母親嫂子見一麵。

因為重陽那回,皇後閉宮,宮裏節也沒過,便沒見的上。

她乘此機會,對皇後說,“嬪妾也願意跟隨皇後娘娘出一份力,”然後又拉著綠繡,“娘娘也知道,我宮裏的綠繡,年紀也到這了,正好叫她趁這個機會,跟在夏荷姑姑身後,學個眉高眼低的,日後出了宮,也能有讓人看得上的長處。”

皇後自是應的。

之後,因為她不敢找太後,又怕皇後發現她的目的,覺得她宮裏的宮人和宮中侍衛私相授受。靜昭儀便又去找了皇帝。

在乾清宮裏又是奉茶,又是磨墨,到皇帝想要打發她了,她才笑著求道:“皇後娘娘和榮婕妤都有善心,辦了這個好事。嬪妾也想與她們多學一學。”

“隻是宮中出首,隻夏荷和綠繡兩個姑娘家,我是不放心的,鬥膽請陛下一回,派幾個侍衛跟著她們,也護著他們些。”

皇帝若有所思的看了靜昭儀一眼,覺得這些年她的確很有長進,便吩咐朱瑋延去安排。

等回了永和宮,靜昭儀便語重心長地跟綠繡說:“姑娘家,可不能上趕著,讓人以為吃定你了。他若真的有心,讓他自己去安排。也給陛下,給皇後娘娘一個你們能光明正大認識生情的出處。”

“叫人知道,你們是因為一份善心結緣。”

“正好,你也能趁這個機會,多使他做事,仔細留心留意看著,他為人如何,脾氣性子如何,別隻是因為在宮裏互相瞧了幾眼,說了兩句話。就眼前一抹黑的嫁了過去。”

綠繡點了點頭,十分感激的應了。

靜昭儀歎了口氣,感慨地說:“這夫君人好才是最好的。你瞧陛下,雖不愛我,可是位份份例什麼的都不缺,也不愛打罵人,總是吃喝不愁的。放下了那點男歡女愛,日子也是能過得下去的。”

綠繡看著靜昭儀,眼中閃過一絲難受,她輕輕握住靜昭儀的手,“娘娘,若是他不好,我還是要伴著您的。”

靜昭儀搖了搖頭,“說什麼傻話,你就瞧見了這麼一個,當然得盼著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