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風凜冽,冬天雖然已經過去了,可北方卻依舊是寒冷的。初春並沒有帶來什麼溫暖,反而是那如情人般纏綿的春雨,讓人覺得很煩。道路上是泥濘不堪,顯然是剛下過一場雨。一輛精致的馬車,馬車的四周圍著百來人,個個都是身強體壯,手持著一杆長槍,臉色冷酷無情,隻有一雙眼睛還帶著絲絲人味。
他們都是大漢最精銳的軍隊,北軍的人。
馬車的簾子垂吊著,車內擺放著一張矮幾,幾上點著一個香爐。香氣四溢,讓人聞一口氣就覺得心裏爽快。郭勝身穿錦衣,右手上戴著一個翡翠玉扳指。白麵無須,一雙細小的眼睛此刻卻是微微的眯著,躺在榻上,兩名清秀的小太監正在幫他捏肩。“唉,段侍衛,咱家問你,什麼時候才到九原啊?”郭勝眼睛微微一睜,語氣明顯有幾分疲憊了。
離馬車最近的那人就是段天洪,也是北軍中的一個百夫長,武力到也不算太出彩。現在聽見郭勝的問話,段天洪急忙答道:“回稟公公,前麵在過二百裏,就是九原了,”郭勝的眼裏閃過一絲陰冷,桀桀怪笑,笑得段天洪頭皮發麻。能夠在洛陽混下去的,哪一個不是精通保身之道。段天洪看郭勝的那個模樣,就知道有人要倒黴了。
車輪滾動,就像是曆史的齒輪,在這一刻即將逆轉,在這一條路上,他能夠走多遠?
大樹孤零零的生長在院子內,有些樹皮都掉在了地上,院子四周的雜草已經開始複生,綠幽幽的雜草。狠狠的吸了一口氣,呂布伸了一個懶腰,三個月轉瞬即過。可把他悶死了,無聊的時候,翻開一下那些修身養性的書,也讓他的心境平和了下來。
撲通,水桶擊打在井水上,那人熟練的將桶一個翻身,立馬就灌滿了一桶,在慢慢的拉了上來。呂布聞聲看去,歎道:“刁秀,你怎麼最近都不說話啊?”自從上次的事件後,刁秀變得比原來更加奇怪,一直都不和他說一句話,不管呂布如何的誘惑的。她都是一言不發,現在也是這樣。
呂布也習慣了,懶得在問,轉身進屋去,準備練武。三個月沒有練了筋骨恐怕都要生鏽了。
“奉先!哈哈,你痊愈了,”呂布身子一僵,敢叫他奉先的也隻有許嵐,他這個最尊敬的師長。“都三個月了,在不痊愈,我就拆了那個醫生的招牌,”呂布笑著說道。轉身一看,今日的許嵐顯得格外的精神,一身洗的發白的藍袍,說實話呂布一直想給他買件好的,可惜許嵐不願意,他就是喜歡自己身上這件,穿起來舒服。
臉上也修飾了一番,頭發束起,長須飄飄。呂布笑著問道:“先生,有何喜事啊?”許嵐摸了摸自己的胡須,笑道:“非也,非也,老夫都一大把年紀了,那裏會有什麼喜事,我是為你高興啊。”呂布一愣,臉上露出驚奇的神色,他不覺得自己有什麼喜事,莫非……
想到這裏,呂布就試探性的問道:“莫非聖上對我的嘉獎已經頒發了下來?”許嵐笑著點了點頭,眼睛盡是滿意之色,這個弟子是他一生最得意的弟子,現在有平步青雲了,他這個老師自然是高興。跟老友在一起也有個資本吹吹,名士之間有時也會互相攀比,不過他們比的是弟子的成就而已。
“公子,聖上派來宣旨的太監來了!”侯成風風火火的衝了進來,瞧他的臉色是那麼的興奮,就像是自己被封官一下。呂布淡然一笑,一副都在我的掌控之中的模樣,舉步走了出去,看得侯成心裏佩服,他不過是個大老粗,頂破天也不過是見過都尉大的官,現在他看見的那個太監可是跺跺腳就能讓並州響起八級地震的狠角色。
十常侍的義子遍布天下,可以說風頭之盛,連士族都敵不過,不然也不會有黨錮之禍。呂布走到前廳,就看見郭勝那個太監,第一眼的影響,往往能影響人的一生。呂布此刻對郭勝的印象非常不好,他的眼裏郭勝就像是一條蛇一樣,令人惡心。最可惡的是郭勝一直盯著呂布看,就差沒有流出口水了。
早知道漢朝男風盛行,卻也沒有料到一個太監竟然都有這樣的癖好,不過他們估計都是受,沒有那個本事當攻。“咳咳,公公是來宣旨的吧?”呂布幹咳幾下,臉色頗為不自在。
郭勝臉色瞬間變回常態,眼睛目視上麵,簡直就是狗仗人勢,不過這個狗運氣比較好,仗到了手握天下命運的皇帝。“九原呂布接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