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如瀉，透過深咖色窗簾的縫隙進來，映射出細碎光影。
楚霖睫毛顫動，緩緩睜開，咫尺內躺著個單手托扶臉頰連連哈欠的男人。
他又閉上，想當作未醒的噩夢。
“楚董，已經十點了。”
廖炤眼角氤氳，坐起上半身，手臂上的黑色龍紋身赫赫醒目。
楚霖翻轉方向，背對著廖炤，依舊一言不發。
“事已至此，坦然麵對。”
廖炤還熱心腸地安慰句，就被06譏諷。
【你巴不得楚霖爬起來踹你一腳。】
沒事，他沒力氣。
“楚董……”
他拽了拽楚霖的手臂，連帶著那人的半個身子一並轉過來，就看到通紅濕潤的眼圈。
廖炤眼裏閃過一絲慌亂，手指懸停片刻，收回：“……別哭啊。是你說我長相可以，就算睡了也不至於委屈成這樣吧。”
楚霖深吸口氣，絕望地說：“打發走那幫男寵，躲下白俞杉……最後還是被你……被你……”
“睡了。”生怕楚霖喘不過氣，廖炤替他回答。
又補充句：“三次而已。”
【尼瑪！好惡毒！】
06負罪感湧上心頭，誠心可鑒，它真的很想替鳩局長擋下這瘋子的玷汙，可是廖炤太強，它敵不過。
楚霖悲憤交加，抬手重重扇了廖炤一巴掌。
廖炤沒躲，因為那人眸底的憤怒與悲涼太過揪心，有一瞬間讓他懊惱得想，是不是做錯了，做得過了。
“……不許說出去。”
看到男人左臉頰明顯的巴掌印，楚霖遲疑後視線停在自己手上，像是突然消氣，拖行身子下床。
從略顯別扭的走姿中，仍然能看出昨晚的激烈程度。
楚霖斜視地板上殘留的破碎布料，看樣子是拚不成完整了了，丟掉。
回頭剜著廖炤，語氣平淡：“你會做飯嗎？”
“不……”
陰沉的眼神加深，廖炤及時止住接下來的話。
“不……不可能不會，保證會。想吃什麼？”
楚霖按下浴室的燈，聲音從幽閉的空間裏傳來。
“桂圓蓮子粥。”
廖炤愣了下，這東西不是鳩沐生愛吃的嗎？
不僅他知道，整個星際安全局的員工都知道，就連他被追捕時遇上同為異能者和重犯的好友時都會開玩笑：“那個小桂圓又來追我了，賞金九位數！老子牛吧！”
“還有，把我的別墅打掃幹淨，衣櫃從左數第三件的西服也取出來。”
【你還會做飯？】
廖炤問它：“你覺得呢？”
說實話，他和鳩沐生所在的3050年已經不流行廚房這種落後的設備了，都是一站式電子購物商城，選購，刷卡，直接取貨。
但楚霖連衣櫃裏的衣服都記得如此清楚，能不知道他有沒有起灶做飯？
廖炤放棄讓06打開電子商城的打算，老老實實清掃完別墅，踏進廚房。
拉開冰箱，最上層全是名貴洋酒，中間是次點的酒水，最下麵是幾打啤酒。
他驀然關上門，蹲下尋找，可算在角落裏扒拉出來一些能用的食材。
可楚霖的家中也像是從不生火，燃氣灶怎麼都打不開。
最後不得以，他四下回顧後，用指尖跳動的火光點燃。
浴室內，楚霖右手撫上鎖骨處鮮紅的紅印，聯想起男人野獸般的眸子和霸道行經，臉上像是被火燎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