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野性(1 / 2)

夏去秋來。

鄉村的秋天,成熟的氣息在每一寸土地裏醞釀。在希望的田野上漂浮。豐收是喜悅的,雖然黃土地上收獲的希望都是微薄的。這種豐收的回報常常並不豐厚,但樸實的莊稼人並不在乎。隻要在田野裏揮灑過汗水,隻要田地上能收獲出汗水澆灌的成熟的莊稼來,他們就已經很知足了。

他們也算一筆賬,賬目的盡頭是回報與付出的失衡。他們也會感到失望。但所有這些,都抵抗不住豐收帶來的滿足感和成就感,比上不足比下有餘帶來的自我平衡與自我撫慰,讓勤勞的莊稼人知天樂命的活著。

秋天,是玉米棒子收獲的時節,一望無際的玉米田,金黃的玉米棒子掛在玉米杆上,等待著勤勞的農人們將它們收獲回家。

成熟的玉米棒子,需要先用手將它們一顆顆掰下來,再將玉米杆一棵棵砍倒,掰下來的玉米棒子被撿拾到大麻袋裏,再放到架子車上,一趟趟的拉出玉米田,再拉到架裏去。

收獲莊稼的繁重且繁瑣的程序,隻有親身體驗過的人,才會感同身受農人的辛苦,也才會更加敬畏土地,敬畏樸實的勞動,相信付出才有收獲這樣樸素的自然規律。

秋天的玉米豐收,絲毫不比夏季的麥收輕鬆一些。

劉根喜一家四口又全體出動,投身到這火熱的玉米搶收期。

婁清荷和婆婆兩個女人在前頭,負責用手掰玉米,她們一人手拿一個用竹條編成的竹簍筐,一邊的胳膊挎著籮筐,一手用力掰下沉甸甸的玉米棒子,隨手放到籮筐裏。籮筐滿了就倒在土地上放置著的一個大麻袋裏。就這樣,一路掰下去,土地上已經裝滿了十幾個鼓鼓囊囊的大麻袋。

劉根喜和劉老漢緊跟在二人身後,他們倆負責將掰過玉米的玉米杆砍倒了。父子二人各人手持鋒利的砍刀,彎著腰,弓著背,脖子上掛著老毛巾,不舍得休息片刻的,用力砍著一棵棵玉米杆。

沒有哪一個人的農活是輕鬆的。四個人都幹的非常不容易,秋天,本就是幹燥的季節,被曬的已經幹燥的玉米葉子有的已經泛黃,幹幹硬硬,再加上葉子上的幹硬的刺角,人穿梭在玉米田裏,葉子在手臂上、胳膊上、臉上劃拉過,都會有一種輕微的用刀背劃過的感覺,那是一種火辣辣的刺痛感和灼燒感。

雖然,已經接近深秋,天氣很好但氣溫並不低,幹了一會兒,四個人的臉上已經大汗淋漓,不要說沒有風吹過,即便此刻有風吹過,四個人陷在密不透風的玉米田裏,也是感覺不到微風吹拂的。

劉根喜不住的用脖子上掛著的毛巾擦拭著臉上不斷浸出的汗珠,氣喘籲籲。這個時候,他最想猛的喝上一大碗水。

劉根喜將彎著的腰慢慢挺立起來,長時間的弓腰彎背,猛然挺立起來時,劉根喜能感受到腰那裏陣陣作痛。

“娘,水,水哩?”劉根喜朝距離他不遠的娘喊了一句。

劉根喜娘停下來,她從不遠處的一個麻袋旁邊拎起地上的一隻水壺。畢竟是老莊稼人了,做事考慮的還比較周全。她一直在向前掰著玉米,麻袋一個個裝滿,袋滿人移,水壺也跟著一直在向前移。所以當劉根喜朝她要水喝時,水壺就在附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