迫不及待的,劉根喜是如此焦急的盼望著早一點到家,早一點見到婁清荷。說他事業牽扯著精力和時間也可,說他心中對這個家有所忽略也可,總之,劉根喜非常懊悔自己已經多日未回了。
而婁清荷,似乎對他多日未回也沒有在意。劉根喜忽然意識到,清荷已經很久沒有主動聯係過他了。想到這點,劉根喜在心中狠狠的痛罵著自己。
當劉根喜開著車一路向家的方向趕去時,越靠近故鄉,他卻發現自己內心深處,越是有一種深深的不安分的狂躁感和不確定性,這些感受在他腦子裏翻來覆去的出現,讓他無法平靜下來。
這次回來,他是帶著一個重大決定回來的。
劉根喜不知道婁清荷能不能原諒自己,但無論是哪一種結果,他都做好了必須接受它麵對它的心理準備。
汽車行駛在鄉間土路上,路兩旁高高的白楊樹快速向後移去。劉根喜望著道路兩旁的白楊,路兩邊是一眼望不到頭的田野。這裏的莊稼,這裏的黃土地,這裏的微風,這裏的空氣,都是那麼的熟悉。
雖然離開家,離開鄉村已有多年,但這一切依然會不時的闖進他的夢中去。那種熟悉感和親切感就像血液一樣,流淌在他的骨子裏,即使久別重逢,這種感覺仍然會一下子流動起來,沸騰起來。
婁清荷一如既往的在院中忙碌。那小院中的一物一件都需要女主人親手去撫摸一遍。見到推門而進的丈夫,婁清荷正端著簸箕站在院中,簸箕中放著一些曬好的黃豆。
“回來了?”
婁清荷看到劉根喜,輕輕的問了一句。她臉上保持著未見丈夫回來時的表情,從她臉上,沒有看出任何表情上的變化,驚喜?興奮?期待?似乎都沒有。
此時,劉根喜卻有一肚子話想跟清荷說。
他等不及,不把這些話說出來,他坐臥不安,似乎什麼事情都做不了了。
“清荷,你先別忙,我有話和你說......”劉根喜話語中帶著一種急促。
婁清荷沒有受他情緒的影響。她不慌不忙的端著簸箕走進裏屋,將簸箕裏的黃豆倒進一個袋子裏,然後又不慌不忙的洗下手,搬了兩個小凳子過來,對丈夫說:“坐下,慢慢說吧!”
“清荷......我......我今天要向你坦白,不,或者說是向你袒露心扉,我祈求......你能原諒我......”劉根喜太迫不及待了,以致他口齒都有些不清,話也說的語無倫次。他伸出手來,希望能握住清荷的手。但是,妻子卻靜靜的,將自己的手背著,放在了身後。
曾經無比親密的愛人,今天已經疏遠了他。劉根喜內心不覺得一沉。
“都是我不對,都是我混蛋!去城市打拚這些年,沒有時間顧及我們的小家,這個家,全是你在辛苦支撐著,要不是你在後方支持我,給我信心,給我安心,我劉根喜不會有今天......但是......我打拚出今天的樣子,卻也並沒有給你帶來快樂,甚至......你連以前的快樂都沒有了,臉上的笑容越來越少......
是我劉根喜做的不好,對你的關心不夠......我們已經很久......已經很久沒有坐下來認真聽對方好好說話了......我們的感情......或許也起了變化......”
劉根喜的話觸動了婁清荷的內心,她鼻子一酸。但她並不想讓丈夫看到她情緒上的波瀾。婁清荷動了一下身子,調整了一個更舒服的坐姿。
“清荷,今天我跟你說實話,我不想讓你傷心,我劉根喜最不想傷害的人,不是其它任何人,是你!但我......我他媽就不是人!最近我反思自己這些年的作為,真的是飯吃不香,覺睡不踏實......即使我離開時間再長,走的再遠,我心中牽掛著的,放不下的,是這裏......我的根在這裏,我心中的愛也在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