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沈大師指的是刀霸天?”季明威深吸了一口氣,定定地看著沈月影。
倒是反應快。
沈月影頷首。
“那可是他親爹,又怎麼會幫”季明威腦中靈光一閃,“難道是跟刀夫人的下落有關?”
“刀夫人,已經死了。”沈月影聳了聳肩,若仔細瞧就能發現她說完這話,紅唇翹起。
季明威騰地站起身,旋即一臉不解,“死了,刀霸天更不會背叛他爹才是。”
“季大人急什麼?”
“這刀夫人還是刀坊主親手殺害的,並且死後特地請了靈關山的道長布陣,連魂魄都被關在佛像裏,以保全賭坊財運亨通。”
季明威俊雅的臉上滿是殺意,重重一拳砸在桌麵上,“當真是畜牲!”
沈月影知道他是為民除害的好官,情緒激動些難免,何況人還在他眼皮子底下蹦噠多少年了。
季明威很快平複好情緒,待坐回位置上,忍不住為刀夫人的遭遇打抱不平倒未懷疑沈月影話的真實性。
“沈大師見諒,刀夫人是個好人,但世人隻看容貌就對她重傷。”
沈月影一副願聞其詳的模樣等著季明威說,畢竟成秀秀是有些單純啊,直到被害死都沒怨懟刀坊主,一直到。
反正真是自我pua的高手。
季明威吐了口濁氣,緩緩將前幾年為了拿住刀坊主把柄,調查到的事情說出。
刀坊主是本地人,七歲時喪父喪母,在祁縣裏當乞丐,後又跑到清遠城乞討。當時清遠城裏最醜的姑娘便是刀夫人,刀夫人原名成秀秀。
而成秀秀比刀坊主足足大五歲,刀夫人的爹名喚成偉,當初,也就是如今永福賭坊的坊主,天生有著一把子力氣,可惜女兒長相完全繼承了夫妻兩所有缺點就連個子也隨了成夫人隻有1米5。
在成秀秀十八歲時,疼愛女兒的成偉不想將她隨意許配給官府分發下來有殘疾的士兵,多種原由下,成偉將才十三歲的刀坊主撿了回去。
據說當夜就成了親,刀坊主倒是長得白皙俊秀,是否你情我願就不得而知,但季明威猜他並非情願!
因為十年後,等刀坊主接手賭坊沒多久,成偉被發現死在青樓裏聽說是服用了那種藥,激動下就涼涼了。
巧的是在同年,二十八歲的刀夫人生下了刀霸天,等過了五年又離奇消失,也就是刀霸天五歲時。
府衙自然也派人去調查過,得到一封刀夫人自請下堂的書信,字跡確實是刀夫人的,也沒查到有用線索,偏巧刀坊主當晚出城去了也不在府中。
季明威知道或許刀夫人早就失蹤被害,隻是為了給刀坊主不在場證明,才選在他不在讓下人報案。
詭異的是,如今十年過去,刀坊主也沒納個妾,而且坊間傳聞他還極重兄弟情,如今掌管賭坊的管事正是當年與刀坊主同為乞丐的侯凱。
聽到“侯凱”二字,沈月影眸子閃爍了兩下,笑得意味深長,“哦,兄弟情。”
季明威卻沒聽出她調侃的意味,坐直了身子,感慨道:“想當初我剛被調到這清遠城,還以為永福賭坊是塊硬骨頭,但成坊主,雖一身江湖氣,卻極為尊重本官。
聽說還是為了成夫人定居清遠城的,可惜人早早沒了,所以他死在青樓,本官是萬萬不會相信!”
這麼激動啊,不過一家子戀愛腦加死心眼倒是沒錯。
沈月影無聊地彈了彈圓潤的指甲蓋,頭也不抬道:“季大人好像跟刀夫人認識?”
“不怕沈大師嘲笑,正是因為我夫人。”
原來當初季明威剛來清遠城就遭到算計,要他調查永福賭坊強搶民女抵債一案,事件主人公正是季夫人,林晚沁。
當年,林晚沁後娘的親弟弟賭錢欠了一屁股債,將林晚沁打暈偷偷抵押給了賭坊,人進了成府就沒了蹤跡。
事情不知怎麼就鬧大了,林晚沁的爹擊鼓喊冤,本來這種事都是默認的,但偏偏林家不知從哪來的銀子又挑動起民怨!
季明威當時隻是朝廷派下來接手清遠城的預選人,被迫接了這燙手山芋,頻繁進入成府,又與林晚沁一見鍾情。
而成秀秀身邊沒有朋友,自然對溫婉美麗又知書達禮的林晚沁很有好感,人是底下人送給她爹成偉的。
成偉心裏隻有發妻,都沒看一眼,才被成秀秀好心收留。
“總之刀夫人是個好人,隻可惜所嫁非人,當初晚沁還因為她的失蹤傷心擔憂好一陣子,但本官這些年確實沒查到有用的。”
季明威說完,欲言又止地看向沈月影,沉聲道:“沈大師說的我會照做,但刀霸天聽說這孩子被養得無法無天,怕是就算清楚他母親的死,也”
“季大人。”沈月影站起身,冷豔的眉眼帶笑,但卻未達眼底,“刀霸天會的。”
季明威被她這眼神搞得都懷疑自己跟她說的是不是同一個人,正要再問深些,門外響起聲音。
“咚咚咚!”
“咚咚。”
“大人,沈大師,有士兵來報石頭城城主特地派人過來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