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般若寺時,浴佛禮已經結束,前來參禮的人們已經退得差不多,大殿已經恢複了往日的肅寂。

鹿茗本想著直接下山,可這身衣服裹著她前凸後翹,實在怕被哪個歹人擄了去。

廊下,若虛剛好要將那身衣服撿起,見她又跑回來,不禁下意識退後了兩步。

“我這次不找你,找衣服。”仍舊是一排白皙皓齒,鹿茗蹦跳著湊過去將他懷裏的衣服拿來,回頭,卻發現剛剛方丈指給她的房間裏,已經住進了小沙彌。

鹿茗隻能指了指若虛的房間,朝他盡量諂媚地笑:“那個……我能借你的房間,換個衣服麼?”

若虛抬頭,看了看周圍房間,燈光盡亮,便隻能推開了自己房間的門:“施主請便。”

話雖如此說,若虛仍是抬手,將他房間的燈熄滅了。

這些小沙彌總有些心性未定的,若是在窗紗上看見女子換衣服的剪影,那還得了。

不多時,鹿茗就踢踢踏踏地走出來了,若虛的衣服太大,單是上衣就已經蓋住了她的膝蓋,褲腿纏一纏綁在腳上,幾乎可以當鞋穿。

“謝謝你!”鹿茗雙手合十,朝著若虛十分恭敬地鞠了一躬。

“時候不早了,施主回吧。貧僧隻有一事相求,你我未在紅塵相識,本無緣無分,還請施主莫要糾纏。”

“行吧。”鹿茗讓自己答應得盡量勉強些,才回了身,連蹦帶跳地走了。

莫要糾纏?

鹿茗反複咀嚼這幾個字,勾引一下、挑逗一下、撩撥一下,不算糾纏吧!

若虛見她走遠,方踱步進了房間,才邁進去,便不由得停了腳步。

這一地明黃,刺得他額角輕跳。

鹿茗回到城內,羌兒尋她已經精疲力盡,一雙眼睛哭得像桃兒一樣,迷離了許久,才在淚眼朦朧中發現那個穿著詭異的小“和尚”是自家王妃。

羌兒看著王妃這身詭異的衣服,不由得聯想了一出天理難容的大戲,完了,怎的衣服都沒了,怕是跟誰幹柴烈火,一夜情動了,那……她倆在王府怕是待不下去了……

“王妃……你要是想逃,可千萬帶著羌兒一起走!”

鹿茗獨來獨往慣了,看著這個不足十五歲的小丫頭,竟真的生了幾分動容,有人願意不問緣由不問結果地跟著自己,還真是幸福呢。

……

鹿茗與往日一樣,日曬三竿了才爬起床,才睜開眼睛,羌兒已經將一套碧綠色的胡服準備好了,還不等她把眼睛睜開,就已經開始往她身上招呼。

“幹嘛呀?”鹿茗睡眼惺忪,隻眯著一條縫瞧著羌兒。

“昨兒晚上不是您自己說了要去南山找銀鈴嗎?”羌兒一邊飛快地給她穿著衣服,一邊自顧自說著,“晚上還要進宮赴宴呢,我們的時間可不怎麼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