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茗的傷到底還沒好,剛剛又跪了許久,兩人隻說了一會兒的話,鹿茗就有些累了,沈子姍便將她安頓在了西耳房,囑咐了宮人悉心照料。

鹿茗沾了枕頭便睡,一覺睡醒,才發現已近三更,摸黑起身,就看見月光下羌兒坐立不安,滿臉窘迫。

“羌兒,你怎麼啦?”

鹿茗聲音剛落,便聽見了隔壁不可言說的聲音。

下午還鬧著矛盾,倒是不耽誤晚上為愛鼓掌……

“王妃,皇後娘娘這般喊了快兩個時辰了,真的……不要緊嗎?”羌兒也知兩人這是愛的表現,可她家王妃還單著,實在不知道竟然這般慘烈嗎?

兩個時辰?!

鹿茗不由得嘖嘖稱讚,還得是年輕啊,體力真好!

沈子姍這個小姑娘,沒看著那麼瘦弱嘛。

“老公……”嬌嗔的聲音讓鹿茗差點掉下床。

這個稱呼,可不是這個時代該有的。

難怪剛剛沈子姍會用那種眼神看她。

可這個世界發現了同時代的人,鹿茗的第一反應竟然不是親切和開心。

鹿茗為自己的處境深深憂慮起來,這個沈子姍是什麼身份,穿越者還是攻略者,她的目的又是什麼?

她不敢賭,這是最後一世,她輸不起。

直到天快亮,鹿茗才又昏昏沉沉地睡去。

夢裏,她成了那個又哭又喊的嬌人兒,眼前的男人虎背蜂腰,肩寬臂展,一雙深邃眼眸如波光粼粼的湖水,蕩漾的都是她迷離的神色。

“鹿茗……”一聲聲呼喚低沉隱忍,卻格外虔誠。

一夜間攻城掠地、槍林彈雨、你死我活。

睜眼時,身上的薄紗已經被汗水打透,一張小臉紅嫩透粉,腰間仿佛還殘留著男人掌心的溫度和佛珠的硌痕。

鹿茗大口喘息,隻覺得這夢荒唐至極。

早知道就不聽牆根了,這大夏天的,怎麼還做春天的夢呢?

“王妃?”羌兒看著王妃滿頭大汗的模樣,“可是做噩夢了?要不要我去借本書來解一解?”

鹿茗訕笑搖頭,還借什麼書,她自己就能解。

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唄!

拍了拍臉,強製自己從夢裏的心緒走出來,今日得找個由子離開承香殿,他們倆年輕力壯的可以夜夜笙歌,她這老胳膊老腿可挨不住了!

她不知道的是,懷疑自己的還有一人。

遠在南山,溶洞內的若虛正直直地看著自己的衣襟,濃眉緊緊皺成一團,臉冷得快要滴下冰來。

他原以為是被褥上沾染了她的味道,才讓他一夜荒唐夢。

他連夜躲進溶洞中,便是想讓自己靜心,怎麼反而變本加厲,甚至留下“證據”。

他這當真是……

又弱又虛?!

……

推開房門,小皇帝已經下了朝,正穿著短衫在院內練劍,見她出來,便收了劍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