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季禮一怔,他從沒見過鹿茗這般悵然若失的模樣。
何時何地傾心她?
沈季禮正了神色,很謹慎地開口:“最初是因大漠初見,你在馬上馳騁,如……”
“好了!我懂了,不用繼續說了。”鹿茗打斷了沈季禮的話,這不是她一早就知道的事麼,又在幻想些什麼?
他若說喜歡的是自己,那她才該頭疼吧?
鹿茗眼睛裏流露出的那絲希冀已然消散,明明含了笑意,卻似乎怎麼也到不了心底。
沈季禮茫然,怎會不用他說下去了?
他還該說她在般若寺以身擋鞭時的心疼、說她棋藝精湛殺得他片甲不留時的驚豔、說她宮中一己之力逃脫陷害時的慶幸、說她在泰福宮受辱時的自責……
她卻不想聽了?
鹿茗重重地揉了揉眼睛,仿佛要將泫然將出的淚水都按回去,才調整了思緒,她是攻略者,本就不該相信位麵內的真心。
扯出一抹自己都不太信的笑:“沈大人身體養好了?怎麼沒多休息一天?”
“來給王妃送東西。”沈季禮卻不疑有他,從懷中拿出一個小包,“王妃離京這幾日,陛下曾提審魏政,不知聊了什麼,回來時,魏政便將此物交由沈某轉交王妃。”
鹿茗了然,魏政原本還是抱了希冀在皇帝身上的,不知小皇帝說了什麼讓魏政明白,她是他唯一的救命稻草。
便巴巴的拿著東西來投誠了。
沈季禮看鹿茗拿著東西並未打開,猜想是自己不該探聽的秘密,便拱手告辭。
鹿茗心事重重,也沒有多留他,將他送走,回頭便看見若虛立在院中樹蔭下。
他怎麼做到來無影去無蹤的?
“何時來的?”
若虛神色暗暗,何時來的?
聽說沈季禮來了般若寺,他便到了。
看著她哀傷迷茫地撲向沈季禮,看著她問沈季禮傾心幾何,看著她在沈季禮回答後便丟了魂魄……
若虛在暗處氣的血液逆流,恨不能將鹿茗立刻搶回來,狠狠鎖入懷裏,她沒有心,才會同時希冀這麼多人的愛戀。
可……沈季禮不愛她,他愛的是那個她到來以前的無趣皮囊!
若虛又有些懷疑,若他還是躲不過爆炸,究竟該不該將鹿茗托付給沈季禮。
“剛到。”若虛抿唇,回答道。
“這是魏政送來的證物。”鹿茗當著若虛的麵,將小小的包裹拆開,裏麵是半枚玉佩和幾封書信。
書信很簡單,無外就是念你愛你想睡你。
沒有落款,但有抬頭,分別是寫給“我美麗嬌豔的人兒”“我思之若狂的人兒”“我冰清玉潔的人兒”……。
鹿茗雞皮疙瘩掉一地,魏政和長公主的腦子抽筋嗎覺得這是若虛與太後的來往書信?
但這玉佩……鹿茗抬頭,盯緊了若虛的神情,他還真有那半塊。
第二世時她曾在王府書房做丫鬟,曾在收拾東西時不小心碰壞過一個珍藏在書架之上的盒子,裏麵便是這塊玉佩。
為此,當時的趙燁昇可是發了好大一番脾氣,幾乎就要將她趕出王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