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幹嘛去?”鹿茗現在可不太信渲王。
“喝酒!”
“不去。”鹿茗皺眉,神色厭厭。
她可不想跟個騙子喝酒。
渲王的手卻攥得更緊了:“跟沈季禮那個老孔雀喝得,跟我怎麼喝不得!”
幾乎沒給鹿茗留回應的時間,渲王已經用力拉著她,大步流星地帶著她走出了般若寺。
再用點力就能給她拎起來了。
鹿茗皺眉,渲王這架勢可不像約人喝酒,倒像是要把她擄了賣掉。
“上馬!”
鹿茗看著被渲王一聲大喝嚇得原地踱步的馬匹,不由得感歎,跟著這個瘋子也是苦了它了。
可是……隻有一匹馬啊!
“同乘一匹?”鹿茗揚眉,回頭看渲王,“大庭廣眾的,小殿下就摟著嬸嬸上街?!”
“你……”渲王氣的咬牙,她非要提醒他注意她的身份嗎,一時氣結,氣急敗壞般笑道,“嗬,我自不是不畏人言,你這等殘花敗柳,還怕人議論!”
“小殿下不怕議論,我自也不怕。隻是……”鹿茗上下打量他,笑意撩人,“我怕小殿下美人在懷,把持不住!”
“你!”渲王似被人戳了脊梁骨,一時間氣的滿眼通紅,暴跳卻找不出發泄的途徑,驀地揮拳,正砸在身側的門垛上,牆皮飛濺,差點迷了鹿茗的眼。
這份真性情,當真是假的麼?
“小殿下稍等,我牽馬來。”鹿茗還是猶豫了,再觀察看看,萬一是她錯怪了渲王呢。
她總是會想起,那個飛馳雀躍的少年郎,朝著鹿茗伸出手:“走,小爺帶你縱馬天涯!”
夜色下,兩匹馳騁的馬一路從南山而下。
除了那次救人,鹿茗幾乎很少有機會騎馬而行,清涼的夜風吹過鹿茗的臉,讓她有一瞬間產生了自由的錯覺。
鹿茗看著眼前瀟灑桀驁的少年郎,暗自祈禱,但願不會與他有反目成仇的那一天。
一品閣內食客不絕,渲王卻可以尋得一處僻靜場所,兩側也安靜得可怕,看來他至少將這一左一右的隔間都清退了。
倒是符合他的人設。
隻是……
鹿茗眯眼瞧著眼前這幾個菜,渲王……查過她?
她不食酸糟,他偏點了個酸糟春鵝;
她不食蓮子,他偏點了個蓮子蟠桃飯;
她不食元魚,他偏點了個百味元魚羹……
就連桌桌必點的仙釀玉堂春,也被他換成了杏仁甜酒,就因為她不吃杏仁唄?
明明一桌子菜,她能吃的,居然隻有最早等菜時上的酥黃豆!
這是來請她喝酒的,還是來給她添堵的?
鹿茗隻覺得自己磨牙霍霍,有點想罵人。
“怎的不吃?”渲王一瞬不瞬地盯著她遲遲未動的筷子,似乎在希冀什麼。
鹿茗白了他一眼,懶得跟他一般見識。
拍桌去叫小二:“一份鵪子水晶燴,一壺仙釀玉堂春!”
大不了跟渲王AA。
渲王的臉更黑了一分:“這些菜……都不愛吃嗎?”
“幹嘛查我。”鹿茗扁扁嘴,在這等小事上給人添堵,真是太後的親兒子。
這是承認了,她不愛吃!
食客的喧囂離得甚遠,周遭安靜得出奇,渲王隻能聽見他自己的心跳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