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季禮埋頭小心將食物擺放好,刻意避開鹿茗燦亮的眼,更不忍心看她纖細脖頸上的點點紅痕,他怕自己一時心軟、一時善妒,便忘了身上背負的責任。
見鹿茗拽著窸窸窣窣的金鏈子在桌邊坐好,沈季禮恭敬地將碗筷遞過去:“王妃,沈某知您不願也必不會始終在此囚禁,但如今京城可能不太平,沈某即將離京,恐無法及時趕回,還請王妃千萬小心。”
鹿茗揚眉,瞧著沈季禮憂慮微皺的眉峰,若虛給沈季禮洗腦了?
他不僅來送飯,還要給若虛當說客,勸她別跑?
“你要去哪?”鹿茗以為她假死以後,沈季禮就不會再赴地方為官。
“北海府。”
鹿茗抬頭,怎麼會是北海府?
那是什麼蠻荒偏遠之地?
以沈季禮在朝中作為,就算是下派外地為官,也該是江南富庶地或是中原要害地,怎麼會是北海府?
那與流放何異?
“北海府北鄰北涼,西臨西域,如寶劍之勢,割斷兩國勾連可能。”沈季禮認真向鹿茗解釋,明知朝中事她可能並不甚懂,還是盡量讓她聽明白,“南朝強盛時,它是蠻荒偏遠地,南朝若式微,它是第一道保命符。”
鹿茗抬眸:“你知道?”
“嗯,王爺數日前找到我,說他察覺北涼異心,恐年內就要發難。”
數日前?若虛比她發覺的還早些?
“這三兩日,我便要走馬上任了。所以,王爺才特許了我來見您,今日一別,恐怕後會無期。”
鹿茗低頭,現在已經七月中,按照現在的車馬速度,到北海府隻怕已經九月底,如何來得及?
鹿茗抬頭,看著沈季禮清風霽月的麵容,仿佛一切成竹在胸。
也許……還有別的謀劃。
“王爺還將蠻兒姑娘借予在下,隻是……不知為何,王爺不許她來見您。”
鹿茗扯出一抹尷尬的笑,嗬,可以,若虛現在對李皓歌的醋意,已經超過沈季禮了。
這人比人的,沈季禮就被比下去了呢。
兄弟,得努力了啊!
……
沈季禮走後不久,若虛便劃了小船回到島上。
合著他就在岸邊等著沈季禮呢?總不能是怕耽誤他們敘舊吧?
那是……占他的船了?
啥家庭啊,差他一艘船了?
鹿茗托著腮,看若虛一步一步走近,一直等他進了門,才扯出一個淡淡的笑:“忙完啦?”
“嗯。”若虛神色冷冷,徑直向牆邊的壁龕而去。
端坐蒲團,頌起經文。
鹿茗:“?”
上她這來裝得道高僧了?
前兩天在她這橫衝直撞的是誰?
鹿茗雙手托腮,粉唇扁成鴨喙形狀,呆坐了半晌,打了十來個哈欠。
這島中本就無聊,如今若虛惱她,回來了就當個鋸嘴葫蘆,還不如她自己呢。
還能找係統聊天。
【現在知道我的好了?請宿主善待你的係統吧……】
“我待你不好麼?至少……至少……”鹿茗沉吟,也想不出自己待係統好在哪,便順嘴胡說,“至少天天帶你看小片,也沒跟你要過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