渲王的眼睛微紅，呦呦進了京城，不肯去渲王府，卻去了一品閣做工？
他口口聲聲說要保護的女人，被逼到給平頭百姓做端盤子的下人？
渲王的拳頭被捏得咯咯作響，許久，才頹然落下肩膀：“呦呦，再信我一次好不好？”
“王爺，”鹿茗擺擺手，“民女相信王爺，隻是如今京城動亂，王爺該以大局為重，呦呦不想做王爺的負擔。”
“天地開闊，身為皇室便擔負了守衛南朝的天命，王爺的格局絕不該隻有兒女情長。”
這句話，鹿茗在第五世時曾與渲王說過，當年是想勸他別困在皇陵中自怨自艾，如今……
鹿茗總想讓渲王記起自己的初心，而不是被沮渠墨爾和沈子姍的詭譎擾亂了心智。
守衛南朝？
渲王突然記起自己的夢境，那個皇陵中的女人也跟他說過這些話。
“呦呦……”渲王將她抱在懷裏，“真的是你！還好，還好你在！”
“我必定給你搏個尊貴的未來！”
“王爺，”鹿茗推開他，繼續比劃，“民女身份低微，見識的都是普通百姓的人生，也沒有太宏大的夢想，隻想有個能容身之地，一世安穩便是。如今南朝危難，皮之不存，毛將焉附？還請王爺……護南朝平安。”
渲王看著她堅定的眼神，一時怔忪，他從未想過，如果朝廷顛覆，百姓會如何。
渲王看著呦呦不同以往的明亮眼神，夢中的形象似乎更加清晰地印刻在她身上，不由得伸手去摸她的眉眼：“呦呦，此生我都聽你的。”
沈府到一品閣不過隔了兩條街，馬車踢踢踏踏，片刻便至門口。
渲王看向呦呦，又問了一次：“當真不回渲王府嗎？”
見呦呦點頭，便也沒糾結：“照顧好自己，我有時間便來見你。”
鹿茗乖巧地等他的馬車走遠：“係統，渲王的黑化度有降低嗎？”
【係統顯示，渲王黑化度91%，比之前還高了一個百分點……】
【他剛剛明明答應的好好的呀，怎麼說話不算數呢！】
鹿茗也不由得失笑，這就是男人啊，說一套做一套，主打的就是油鹽不進是吧！
【那宿主打算怎麼辦？這進度恐怕……不太樂觀啊。】
鹿茗望著走遠的馬車，也還有最後一招吧！
……
若虛這幾日當真是很忙，一連幾日不見人，夜裏，便隻剩下鹿茗一個人住在那個隱蔽的小院裏。
在床上輾轉反側地骨碌了幾十遍，依舊睡不著，不禁到庭院裏散步。
“九耀？”鹿茗朝著天上輕聲喊，“在不在？”
“王妃！”九耀很快便躍下屋頂，“屬下在。”
“幫我查一查，那個一品閣是誰的勢力。”
這幾天鹿茗仔細觀察了掌櫃，他的舉手投足，都不似普通商人。
“是。”九耀要離開，卻突然想起什麼，“王妃，有件事，屬下本不該多嘴，可……又不吐不快。”
九耀的神色十分凝重，看出是在心底糾結過許久的。
他是當真敬重這個王妃的，也知道王妃在王爺心中的位置，雖然暗衛隻聽從王爺一人，可他早已將王妃視為自己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