渲王被關在了曾經關沮渠墨其的那一間,
隻不過當時的沮渠墨其一身白衣、長身玉立,
可渲王卻是粗布麻衣、渾身血跡。
竟然還動了刑?
難怪渲王如今黑化度幾近滿分,此前十八年,他何時受過這樣的折辱。
想來是沈子姍覺得自己掌握了更有裨益的趙燁昇,便不想繼續與渲王合作了,一旦被拋棄,便隻有被踐踏、折磨的命運。
這就是渲王此前從未建立起自己勢力的劣勢吧。
渲王手腳皆拴著鐵鏈,以一種半跪半立的詭異姿勢吊綁在牆邊,似是睡了,聽見腳步聲也不抬頭。
鹿茗站在欄杆外,又沒辦法叫他,便隻能伸手拍了拍欄杆。
“滾!”渲王不知從手邊拽出什麼稻草石塊,朝著欄杆方向狠狠一擲,鹿茗下意識一躲,石塊順著空隙,正砸在鹿茗腳邊。
鹿茗一惱,要不是她躲得及時,非被石頭砸青腳麵不可!
這個渲王,每次都暴力傾向波及她!
便又拾起那石塊,朝著渲王的腳邊砸回去。
力道不大,卻還是正砸在小腿上。
被砸了一下,渲王才罵罵咧咧抬頭,看見夜色裏的纖細身影,卻是愣了許久,才仿佛是意識回籠般,瞪大雙眼,壓低聲音怒喝:“知不知道這是什麼地方,有多危險?快出去!”
“我等不到你回來,才知你出事。你有什麼事需要做?有什麼話要傳?我可以幫你。”
“不管你是如何來的,馬上出去,這些危險的事用不著你來做!”渲王拖著鐵鏈向前,隻走了三四步便被限製了手腳,“離開這裏,快走!”
“可我已經來了,總……”鹿茗的話才比劃到一半,一道冷光乍現,一柄長劍正搭在了鹿茗的肩膀上。
倒吸一口涼氣,鹿茗側目,便看見一身白衣帶著帷帽的女人,明明看不見表情,卻仍感覺得到周身升騰著的濃烈殺意。
能對她有這麼大殺意的,隻有一個人了。
沮渠墨爾?!
難怪了沮渠墨其連個屁都沒有……
鹿茗的目光越過白衣,便看見她身後一臉無奈抓狂的沮渠墨其,行吧,原來他也鬥不過他的妹妹。
還好意思朝她笑?
說好的保護她呢?
“你別動她!”渲王瞪大眼睛,朝著欄杆外大喊,生怕沮渠墨爾一激動,當真砍下去。
“她合該大卸八塊!以謝我心頭之恨!”沮渠墨爾牙咬得咯咯作響,仿佛想要咬碎鹿茗的骨頭。
“你敢!給本王鬆開!”渲王亦是睚眥俱裂,身後得鐵鏈被崩得吱吱作響。
沮渠墨爾卻冷笑一聲。
“哼,你是真傻!她還有用,不會死!”沮渠墨爾聲音冷冽,“你少朝我大呼小叫,若非你身上流著我們沮渠家的血,你當我願意來救你!”
鹿茗的心卻是一沉,她現在是呦呦啊,一個啞巴、孤女、乞丐,唯一的連接就是渲王,可沮渠墨爾卻說她還有用?
還有什麼用?
“至少,也該讓你嚐嚐毀容是什麼滋味!”沮渠墨爾的劍順著鹿茗的脖頸一路向上,在她臉上輕輕用力。
不好,若被她劃破了人皮麵具,讓眾人知道了她是鹿茗,渲王肯定會恨死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