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兩日,彌國使臣來朝求和的事情人盡皆知。
原本兩國一直處於水火不容的地步,彌國突然派使臣來也不知是何居心。
沈榟鈺這兩日忽然發熱,身子骨也一直不見好轉,聽到彌國的消息也隻是淡淡點了點頭。
“公子,你還好嗎?”秀和看著發呆的沈榟鈺輕聲問道。
沈榟鈺嗯了一聲“我沒事,怎麼了?”
秀和低頭順眉的回複“最近兩日,奴婢跟您說什麼逗趣兒的事,您都隻是點頭,連話也不願說了。”
“是嗎?你這是責怪我怠慢你了?”沈榟鈺看著秀和,聲線平靜。
秀和連忙跪在地上“公子!奴婢沒有這個意思!奴婢……奴婢隻是擔心您這樣,會憋出什麼好歹來!”
沈榟鈺赤腳走到秀和麵前,蹲下抬起秀和的下巴,少女膚光勝雪,一雙黑漆漆的眼球毫不畏懼的直視著沈榟鈺。
“阿菀,是你的名字對嗎?”
——
太和殿,鶯歌燕舞。
沈榟鈺坐在角落看著這場盛宴,喝下杯裏的酒,酒純而不刺激,口感醇美,回味無窮。
舞畢,中間領舞的姑娘身材高挑,皮膚白皙,五官立體,舉止投足之間盡顯嫵媚。
沈榟鈺看著看著忽的皺了皺眉,平坦的胸部,突兀的喉結,濃密的眉……越看越不像是個姑娘,倒像是個男子。
“這是我彌國首領赫連勒爾的三兒子辛吉。”一個大胡子,一身動物皮毛的壯漢衝嶽清河介紹道“我們彌國誠心與大梁王朝求和,恐聖上心存疑慮,特送辛吉來大梁王朝學習學習……”不知怎的,這壯漢越說越小聲。
一個一九零的大漢突然咣的一聲倒地不起,口吐白沫,渾身抽搐。
“這是怎麼回事?!怎麼會這樣??”幾個彌國人慌慌張張的起身,質問著龍座上的嶽清河。
嶽清河皺了皺眉,對著底下的太醫吩咐道“去看看怎麼回事。”
太醫看了看使臣的的瞳孔,又扒開他的嘴,拿起銀針往桌上的菜肴一一甄別“稟告皇上,似是中了鴆毒。”
“鴆毒?不是你們皇帝的慣用伎倆嗎?我們左當戶被你們毒死啦!你們是何居心?這就是你們大梁的待客之道嗎?!”幾個使臣義憤填膺的嘰嘰喳喳著。
嶽清河淡淡的看了一眼關河儒,關河儒點了點頭“各位使臣,我們皇帝要毒也要把你們全毒死,怎麼可能隻毒死一個,留下你們?這事兒現在沒有一個定論,咱也別在這兒瞎猜~我們皇帝做事光明磊落,至聖至明!肯定會調查到真凶替你們左當戶報仇好吧?”
關河儒是大梁出了名的嘴炮外交官,話那是又多又密。
“那你說怎麼辦!?”其中一個使臣指著關河儒質問道。
“你們就派你們的三王子來查,我們嘛……”
“沈榟鈺你來查。”嶽清河打斷關河儒話,看著角落裏的沈榟鈺輕聲道。
沈榟鈺嘴裏的酒差點一下子噴出來,擰著眉看向嶽清河,心中嘀咕真是有病!
眼光一轉,不想卻與那個從始至終都沒有說過一句話的三王子對上了視線,沈榟鈺笑哈哈的衝人家點了點頭,隨後撇開視線。
辛吉看著那個麵如冠玉,身形瘦削的男子,嘴角扯了扯,也是一個可憐人嗎?
結束後,嶽清河直接將人帶到了禦花園裏,看著沈榟鈺沒有說話的意思,便開口“你不問問我什麼嗎?”
“皇上想要做什麼一定有理由,梓鈺明白,梓鈺隻需照做便好。”沈榟鈺躬身低眉的說著。
“這兩日,你倒是學乖了不少……”嶽清河瞥了一眼沈榟鈺那低眉順眼的樣兒調侃道“左當戶的事情,關河儒會幫你,你之前本就是大理寺的,又是朕的枕邊人,朕自然是信得過你的。”
沈榟鈺嗯了一聲不再言語,隻是看著遠處幾株零星的銀柳。
嶽清河也看向那銀柳,牽起沈榟鈺的手強硬的帶他離開。
次日,沈榟鈺再次來到禦花園,原本零星的銀柳倒是再也看不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