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時候嘟嘟打車這麼……有錢了？”柏漠看著麵前加長版勞斯萊斯，怔了怔。
柏少爺有錢，但家裏也沒讓他肆意揮霍，平時出行的代步車也比較普通，還真沒坐過這麼奢華的車。
“是代駕。”林瀾率先坐了進去。
女主和她說晚上要去兼職，林瀾就把地址選在了裴謠兼職的餐廳處。
“退單吧，讓我來開，不要錢。”柏漠愛不釋手摸了摸車座，有點舍不得坐下。
龔青扶了扶腦袋，沒眼看。
駕駛座的代駕師傅偏頭瞪了柏漠一眼，什麼行業內卷，還免費？
“不退。”她就要花錢。
裴謠係上安全帶，便又聽林瀾說道，“我超有錢。”
她望過去，隻見林瀾彎著眉眼看自己，心不由得軟了下，“知道了。”
【小六，女主為什麼不罵我，不應該嘲諷我錢多揮霍嗎？】林瀾不懂，和小六給的劇情不一樣。
【那你下次努力。】小六在看內置的霸總文，頭都不抬一下。
【哦，好。】
“林瀾，你缺司機嗎？”柏漠還是舍不得，扭頭追問。
“你要多少錢。”
“不用錢。”
“不要。”
“我覺得……”
龔青突然湊過去攬著柏漠的脖子，嘻嘻哈哈對林瀾道，“見諒哈。”
她背地裏低聲道，別太過分了。
有人耳朵紅了，連話都沒再說，隻是安安靜靜看向窗外。
車停後，裴謠收起書下車，和車裏的人打了聲招呼就走了。
“她去哪？”龔青好奇地看過去，隻見到一個背影。
“兼職。”
“為什麼，你不是那個……超有錢嗎？”柏漠探了探腦袋，他的耳根處還熱熱的。
林瀾沒懂他的意思。
“我是說，你既然這麼有錢為什麼她還要去兼職？”
柏漠也沒懂林瀾她們，在他以往經曆裏，都是哪個朋友有錢了就去蹭他飯蹭他玩，大家都是輪流著蹭的。
“她不能去嗎？”
“我不是……”話還沒說完就被低頭玩手機的龔青捂住了嘴。
“怎麼這麼多問題呢你。”龔青拽著人下車，又回頭伸手去拉林瀾。
怎麼一個兩個的，都不下車 ，反正她是餓了。
湖鹽餐廳是市中心有名的商業會談地，主打的就是一個字，貴。
連門口那盞燈發出的都不是金色的光，而是正在燃燒的錢耀出來的熊熊火焰。
這一頓飯吃得並不開心，席緒手還放在合同的頁麵上，筆卻被對麵拿走了，他們遞過來一杯酒塞進了他的手心。
“席總多喝點，喝完才好談正事，來來來滿上。”
拿著酒杯輕輕晃了下，席緒攥著杯底的指尖因為用力而泛白，他看了桌上的文件一眼，仰頭將酒喝下。
酒精漫上大腦的同時，不適感也傳遍了全身，看見對麵又笑嘻嘻地談起其他條件，他眼底漸漸顯出煩躁。
明明都應他們的要求轉發公眾號推文了，怎麼現在還扯來扯去不答應。
席總冷淡地把文件往前一推，他不想工作了。
酒上了頭，席緒也上了頭，他拿起文件徑直站了起來，對麵的人看著他一愣一愣的，還以為他想把桌子掀了。
緩了下暈眩的腦袋，席緒丟下一句不談了，拎起自己的外套轉身就走。
席總不掀桌子，隻掀合同。
越往外走席緒眼尾越紅，他最煩這些，每次洗掉酒味都要多用一些洗衣液和水，小賬本上又要記一筆多餘的支出。
他站在門口，醉意又深了深，似雪容顏上染著的幾抹薄紅，是冰麵上初初盛開的花朵。
外麵下著瓢潑大雨，密密細細的雨線落在地上積起深深的水窪，席緒的視線透過層層雨幕往遠處看去，霧蒙蒙一片。
能見度低得可怕。
雨夜，酒局，席緒輕輕靠在了玻璃門上，冷淡地看向外麵，眉心蹙著濃濃的煩悶。
這麼大的雨，現在衝出去肯定會被淋濕，回家就要多洗五分鍾的熱水澡，五分鍾的熱水流量按招財別墅的夜間單價就是八塊二毛六，他若是不多洗這五分鍾，感冒了又要花錢。
好煩，為什麼要來工作。
微醺的腦袋沉了沉，席緒有點不清醒了。
他拿起手機，給助理發了一條消息。
——我不想工作了。
——好的。
五分鍾後，他的手機發出提示音，席緒點開，郵箱跳出一份郵件。
人事發布的停職通知，蓋了董事會的章。
席緒:“……”
他的酒突然就醒了大半。
在這個平常的夜晚，席總被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