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季初的手緊緊攥在一起,他的臉部肌肉抖動,說出來的話透著不符合平日性格的冰冷,“聽說過。”
殷西尤這個名字隻在通緝放出來時被部分人所熟知,更多的人不熟悉這些字音,卻明白社會動亂都是因為一群人販子。
他們虐殺孩童,甚至把被肢解的屍體明晃晃地放在普通人家的大門口,丟了孩子的憤怒又哀慟,還沒丟孩子的終日擔驚受怕。
臧遊地形多變、監控稀疏,上層責任推諉,落到下麵的指令混亂又單一。
民眾不知道那群人的頭目,也沒法知道,他們談起這些人,總盡可能地用惡毒的詞彙來形容,而麵對孩子時,又隻能說出壞人二字。
外麵有壞人,不要出去。
林季初當時在蒼蒲,隻對這些事情有所耳聞,隔海的臧遊,是一個很混亂的國家。
人年輕時總希望有一番作為,林季初也是。他沒要林家的幫助,一個人在政界拚,忙的時候三五個月不回家。
對此類事情聽一耳朵,憤懣一番也就過去了。
殷西尤這個名字是後來爆出來的,據說當年的埃爾法事件就是他一手策劃。
而他本人,初時就以殘忍的肢解手段留存於臧遊警方檔案上,是一級通緝犯。
隻是在埃爾法事件發生後,警方就沒了他的消息,有相關人士推測對方也死在了那場爆炸裏。
一開始沒什麼人信,後麵安穩的日子過了幾年、十幾年,信的人便也多了。
沒想到他會出現在蒼蒲。
林季初抹了把臉,額頭上的汗盡數被蹭在手上,他頻繁地做這個動作,企圖讓自己冷靜下來,“確定是他嗎?”
“目前記錄在冊的人裏,殷西尤是可能性最大的,隻是我們暫時不清楚他是通過什麼來到蒼蒲,又悄無聲息地離開了。”
拿著記錄紙的人繼續說道,“另外,那一具屍骨的出現也有問題,像被人刻意挖出。我們不排除殷西尤示威的可能性,接下來他或許有大動作。”
“……”林季初滿臉疲態,渾濁的眼底布滿血絲,“需要我做什麼嗎?”
那人看他一眼,搖搖頭,“我們已經加大周邊巡回警力與地方人手,林先生,您先好好休息,若有什麼其他的消息,請和我聯係。”
外麵下起了雨,水滴砸在玻璃上,發出異常清脆的聲音,像一粒粒石子,盡數敲在了林季初的胸口,他後知後覺地感到疲憊從四肢百骸聚集,想往後躺,卻在仰起頭時看見了一大片暗沉的烏雲。
——
小吳醫生今天來得比較早,或許他昨晚就在這裏湊合了一夜。
許穎進來的時候他正皺著眉,麵前是十幾張並列的掃描圖。
“情況不太妙。”
“哪個情況?”
醫生聽到聲音,下意識扭過頭,卻在看見許穎的臉時愣住,隨後擰著眉站起來,“你昨晚是不是又沒好好休息?我說的話你從來不聽是不是?說了不能這樣不能這樣你偏要這樣最煩你這種不聽醫囑的再這樣愛誰誰我不治了……”
被劈頭蓋臉一頓罵,許穎也沒什麼反應,她接過醫生遞來的溫水,說道:“我好像失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