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的事件並沒有引起太多人的注意,為了避免引起恐慌,殷西尤的名字也被警方壓了下來。
蒼蒲那邊提供了殷西尤出現過的線索,伊引休這個名字在整容院、醫院裏皆有過記錄,臧遊當時正處混亂,身份造假輕而易舉,是以簽證辦得也快,殷西尤也因此得以在蒼蒲有了正式的身份。
他在蒼蒲待了五年,期間軌跡不多,多集中在住戶較少的小區內,生活軌跡與普通的居民差不多。
後來他回了臧遊,以伊引休的身份進了埃爾法研究所。
Timed,旨在回到過去,殷西尤想回到過去做什麼?又為什麼突然放棄,轉而謀劃了一場沒留退路的綁架?
這些暫時不得而知,伊引休被抓後什麼也沒交代,譚興言把材料推到一旁,揉了揉酸麻的鼻梁。
不管他動機如何,都逃不過死刑。
隻是,譚興言想起二十年前的卷宗,想起相休凡,想起那一封封信件,想起林瀾,想起無數因為殷西尤而家庭破碎的人,覺得隻是這樣死掉對殷西尤來說也太便宜了些。
他一條命,憑什麼換那麼多條無辜的生命?
憑什麼?
——
葉弘澤接到小吳醫生的電話,差不多也知道了綁架的事情,他剛出實驗室,便看見了許穎,對方衣著狼狽,手上緊緊拿著手機,雙目無神。
“許穎?”葉弘澤顧不得去問更詳細的情況,伸手去扶她,卻被許穎避了開來。
她好似突然清醒了過來,側身進了實驗室,徑直打開了保險櫃,從裏麵拿出全套的防護服和鑰匙,轉身便往外麵走去。
葉弘澤愣了愣,喊了好幾聲都沒得到回應,他邊給林季初發消息,邊跟在許穎後麵,試圖和她溝通。
許穎卻好像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裏,對周遭的一切充耳不聞。
捕捉時空道的儀器正在運行,漆黑的器身外加固著好幾層防護的材料,旁邊的操作屏感應到有人靠近,自發亮了起來。
這台儀器每年都在改進,基礎的原理卻一直延續了下來。
內裏禁錮著真正的時空道,流體紛亂,攻擊性極強。
察覺到許穎似乎想要進去,葉弘澤猛地拉住她的手,“你要去哪?”
許穎沒理他,去拉艙門,葉弘澤迅速點擊屏幕,落了鎖。
“……讓我進去。”許穎按在把手上,指腹壓得極用力。
“你一個人怎麼進去?”葉弘澤拿出手機,視線瞥向和林季初的聊天框,嘴上卻說道,“我把所裏的撕裂者和守護者喊來,你們組成小隊再進去,這樣安全點。”
“你喊的是他們,還是林季初?”
“……”葉弘澤迅速發送定位,把手機息屏,“那你和我說,為什麼要進去?”
許穎沒有說話,她的目光落到了手機上,屏幕早已暗了下去,映出了她自己的臉。
縱橫了整張臉的傷疤並沒有隨著時間而淡去,她隻是一個眨眼、一個呼吸,可怖的傷痕便猙獰地動了起來。
她原來已經是這樣的一個人了。
許穎不在意容貌,或許年輕時也美美地打扮過自己,但自從進了研究所,她就再也沒關注過除Timed以外的事物。
可是現在看著那張臉,她心底沒由來地感到恐慌。
恐慌什麼,她也不知道。
葉弘澤沒等到回答,又說道:“你如果真的想要進去,等其他人來吧,一個人進去太危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