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像和兔子吵起來了。
卡爾找了個地方坐下,興致勃勃地看了起來,兔子沒有說話,他隻能聽到石像破防的聲音。
這場吵架最終以兔子的勝利告終,剛剛怒吼的石像垂頭喪氣地回到了隊伍裏,木偶看向兔子,若有所思。
林瀾接住了跳回來的兔子,剛站起來便聽見了後方傳來的叫喊。
石像迅速移動靠了過去,等林瀾和卡爾到的時候,昨天旅遊團的幾人已經被並排擺在了空地上。
丁致眼睜睜看著剛才還說害怕的人一臉冷靜地掰開那些人的下巴檢查麵部,沒忍住幹嘔了幾聲。
這裏沒有手套,米敦用自己的外套做了個簡易版,他的目光掃過肉裏嵌著的石塊,發現這些人下巴處的破損比上半張臉嚴重許多。
幾個房間的血跡都集中在了床角,石頭製的床上有明顯的咬痕,他掰開一張嘴看了看,牙齒脫落了大半,甚至連舌頭上也有許多血洞。
塗在臉上的水泥都有一定程度的損毀,以嘴邊最為嚴重,有些痕跡像極了被人硬生生扯開。
他又看向幾人的手,同樣的血肉模糊。
這片空間被染上了赤色,林瀾有些不適,後退了幾步,卻還是忍不住往那邊看去。
生命。
有人死了。
她愣愣地看著那邊,連兔子從手裏掉下去也沒在意。
血色上湧,幾乎要撲到她的臉上,卻在距離眼珠極近的地方停了下來,又慢慢散去。
可麵前的景象卻模糊了起來。
林瀾摸向自己的手腕,想起了最初醒來時看到的一地鮮血,她甚至能回憶起那細微的滴答聲。
儀器內部數據跳了跳,抑製劑自發調配至最適宜的量,再次注入營養液裏,輸送全身。
林瀾眼前黑了黑,地麵開始晃動,它們似乎在分裂,可細看時又是完好的一整塊。
她蹲下來,兔子在旁邊刨土,挖出來一塊石頭,又埋了回去,林瀾伸出手,把指尖戳入土壤裏,直至碰到堅硬的石頭才停下。
震蕩的軀體似乎落在了實處,麵前的景象也逐漸變得清晰,林瀾再次看向石像包圍的地方,這次卻什麼也沒看到。
“木偶先生,”米敦洗完手,湊到了卡爾身邊,“你能幫我翻譯下石像們的話嗎?”
“你拿什麼交換?”
鼻子的長度已經超過了木偶原本的體長,卡爾一仰頭身高便能翻倍,此刻卻低著頭刨土玩。
“你想要什麼?”
卡爾認真想了想,“你是人?”
米敦不明白他為什麼這麼問,卻還是點點頭。
“是正常人吧?”卡爾再次確認。
米敦猶豫著點點頭,“……應該是?”
“那就好,我沒見過什麼正常人,希望你可以多和我講講你們人的事情,作為交換,我可以當你完美的翻譯官。”
丁致冒頭:“你騙我們怎麼辦?”
“我騙人的話,這裏可是會變長的,”卡爾指了指鼻子,絲毫沒有為它的長度感到心虛,“你們可以多觀察這裏。”
米敦:“成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