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一旁的年紀澤,看著老爺子笑著說道:“爺爺,我這正有事想跟您老人家說。上次您不是給我介紹認識了時家的姑娘嗎?”

“嗯,時明國家那丫頭,聽說確實不錯。”

年紀澤邊說邊朝著年臣逸方向看過去,繼續說道,“通過這段時間我跟她的相處,發現她確實像您說的那樣,能幹漂亮,知書識禮,識大體。所以爺爺,我已經向她求婚了。”

年紀澤滿臉高興向老爺子彙報兩人的進展情況。

“所以,你小子這是看中了準備安定下來了?”

年安邦問他,有些意外。

先成家後立業,這一直是他們年家的祖訓。

想要族長這個位置,必須先結婚成家。

即將到來的族長換舉,必定是出自他們兩人當中的一個。

可是,這叔侄倆一個個的,身邊連隻母蚊子都沒有,把老爺子愁的,幹脆直接幫他們找。

如今聽到孫子說婚事有著落,真是又高興又失落。

失落的是看到身旁的小兒子,從進門開始就一聲不吭,對於自己的終身大事是一點也不上心

老爺子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侄子的婚事有著落了。

他這是徹底放棄族長的位子了嗎?

年紀澤把自己和時雨的情況向老爺子說明,想先領證後麵再慢慢籌備婚禮。

他把時家那邊的情況,一一向老爺子說明,外界如今都知道時明國的身體情況不容樂觀。

老爺子聽了,點點頭,感歎時明國這個人一輩子精力全放在工作上,沒想到這年紀輕輕就落到如此下場,一時唏噓不已。

再說了操辦婚禮費心費力,確實需要時間慢慢來。

一旁安靜喝湯的年臣逸聽到這,放下手裏的湯勺,拿著濕毛巾一根一根地將手指擦幹淨。

抬頭看了下年紀澤,笑意淡淡地說了句,“恭喜。”

年紀澤目光一直落在年臣逸身上,想要從他眼裏看出點其他情緒。

可對麵的人,依舊一副處變不驚的態度。

好像一點也不著急。

難道他對於是否能當選這個族長真的一點也不在意嗎?

年紀澤不信!

族長的權利對於任何一個年家人來說,誘惑力不可言喻。

他和年臣逸表麵上是叔侄的關係,特別是在老爺子麵前,兩人從來表現的都是一派和諧友愛的場麵。

可隻有年紀澤才知道,私底下叔侄二人的明爭暗鬥早就已經日漸白熱化。

他和年臣逸兩人隻不過相差四歲,他才是年家的長子長孫,可屈居人下的卻永遠是他。

從小到大,這樣的日子他已經過夠了。

選任即將到來,如果被他搶先結婚的話,那麼到時候,族老們肯定是會把票投給他的。

他年臣逸當真不在乎?

年紀澤越來越看不懂他。

不過,沒關係,隻要自己搶先在他麵前結婚,

到時候,族中大權還不是掌握在他手裏。

年紀澤在老爺子麵前一向表現得謙遜有禮,低調不張揚,深得老爺子喜愛。

今晚也一樣,即使心裏藏著情緒,可跟老爺子聊天,句句挑著可心的話來說,時不時逗得老爺子開懷大笑。

特別是老爺子知道他的婚姻大事終於有著落,今天高興地還多吃了一碗飯。

老爺子作息規律,晚飯後拉著他們聊了會各自的工作,就把他們倆趕了回去。

距離停車的地方還有些距離,年臣逸和年紀澤兩人走著過去。

沒有老爺子在麵前,誰都不想再裝下去。

年紀澤首先忍不住開口:“你當真不怕我趕在你前頭結婚?”

年臣逸右手兩指夾著煙,煙圈自他口中緩緩吐出,在空中彌漫開,很快又散去。

相較於年紀澤的喜怒形於色,年臣逸今晚過於沉得住氣。

這讓他很不安。

“三叔,你當真無所謂?”年紀澤繼續追問,想要聽到一個答案。

年臣逸輕笑:“怎麼?你這不是勝券在握了,還怕什麼?”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他要結婚,跟他有什麼關係?

年紀澤最討厭他每次都這麼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

他從記事起,此生最大的願望就是要將年臣逸拉下神壇,狠狠踩在腳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