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人立刻跑回車上,沈民強回到村小學。
林向前和包世傑開著車子,來到隆平縣縣城安排晚上的事情。
憑著他的知名度和財力,這些事情安排的毫不費力。
很快方方麵麵都安排好了,就等晚上來一場大鬧劇。
把秋水村這些惡人通通一網打盡,讓他們受到應有的懲罰。
很快太陽落山。
姚紅梅跟往常一樣,扛著農具,背著女兒,急吼吼的一路小跑回家。
每天她都比她公公婆婆早收工半個小時。
但是這半個小時不是白白讓你早收工的。
她得要用這半個小時回到家趕緊把晚飯做好。
讓她公公婆婆一回到家就能有晚飯吃。
好幾回動作慢了一點,她婆婆隨手抓起旁邊的樹枝,就往她身上抽。
今天下午姚紅梅在地裏幹活的時候,時不時的偷偷看幾眼王五妹和梁滿倉。
一想到這是,自己在這個家裏呆的最後半天,內心既期待又緊張又害怕又惶恐。
雖然林向前說的十分自信,斬釘截鐵說一定沒有問題,包在他身上。
但世上的事兒哪有百分百的。
萬一......萬一......
姚紅梅想到這裏都不敢往下想。
到家之後,姚紅梅動作極其利索的趕緊,把鍋子燒熱。
晚上她們通常吃的是高粱南瓜粥。
南瓜的皮超級硬,家裏的那把菜刀,早就鏽得不成樣子了。
切南瓜的皮十分費勁。
將南瓜切成小塊之後。
連同一碗碎高粱米,一起放進鍋子裏,再放上水,就這麼煮著。
灶頭下燒起火之後,要趕緊跑到牆角,牆角有個巨大的鹹菜缸。
家家戶戶都有這麼一個鹹菜缸。
可以說每家過日子就指著這個鹹菜缸。
這一缸裏麵醃的是鹽水蘿卜。
醃的巨鹹。
每次下飯隻需要這麼一塊鹽水蘿卜就夠了。
姚紅梅從缸裏摸出,四五塊大大小小的鹽水蘿卜。
放在碗裏往桌上一放。
這就是一道菜了。
剛開始的時候她還會把這個蘿卜放在水裏洗一洗。
洗掉一點上麵的鹽漬。
後來被王五妹狠狠打了一頓。
說她敗家,吃鹹菜吃的就是一口鹹。
鹽,也是要花錢買的。
她就再也不敢洗了。
緊接著趕緊將灶台上的火,引到另外一個灶台。
將另外一個鐵鍋燒熱。
燒熱之後,拿起放在灶台最上麵的油罐子。
這個油罐子可以說是王五妹的寶貝。
要不是每天燒飯,不方便拿進拿出。
王五妹巴不得把它鎖在,衣櫃最深處。
每次用多少量,王五妹都是規定好的。
油罐子是一個水果罐頭瓶子。
罐子裏麵插著一個木棍子。
木棍子上麵紮著一塊布。
乍一看像一個超大號的火柴。
每回就用這個大號火柴頭上的布上吸到的油,往鍋子底部刷上幾下。
不能多,不能來來回回的蘸油,就蘸那麼一次。
然後從一旁的麻袋裏,數出50粒花生。
不能多,也不能少得。
剛剛好50粒。
將50粒花生放在油鐵鍋裏炒一炒。
就是粱滿倉的下酒菜。
炒的既不能生,也不能太焦。
因為這個炒花生,姚紅梅也挨過梁滿倉不少打。
現在姚紅梅已經準確掌握了炒花生的熟度。
再也沒有因為炒花生的事,挨粱滿倉的打。
姚紅梅幹這一切時,發現自己今天的心境和以往全然不同。
以往自己做這些事就像機器人一樣,毫無感情。
可是今天隨著太陽慢慢的下山,傍晚的來臨。
她越來越覺得緊張。
但是這種緊張中帶著希望。
是那種對美好生活的希望。
是那種擺脫痛苦的希望。
如果真的一切如林向前所說,她都不敢想象今後自己的日子會有多幸福。
她做夢都想要和沈民強還有小寶一家三口,像普通人家那樣過日子。
不敢祈求幸福快樂,隻求平平淡淡。
但是在今天林向前和包世傑來之前,這件事對她來說簡直是奢望。
永遠都不可能。
她如果和沈民強一走了之,留下沈民強這一家大小,肯定會被欺負的很慘。
她不能因為自己而害了人家。
特別是這人家是她最愛人的至親的人。
等姚紅梅把晚飯做的差不多的時候。
王五妹和梁滿倉也回到家了。
王五妹把鋤頭一放,又是板著臉道:
“飯做好了嗎?”
姚紅梅:“媽,飯做好了。”
王五妹:“做的什麼?”
姚紅梅:“高粱南瓜粥。”
王五妹:“花生炒了嗎?”
姚紅梅:“花生也炒好了。”
王五妹:“炒了多少粒?”
姚紅梅:“和以前一樣,炒了50粒。”
王五妹:“放了多少油?”
姚紅梅:“就沾了一棒子油,和以前一樣。”
王五妹:“有沒有偷吃油?”
姚紅梅:“沒有沒有,媽,我沒有偷吃油,我不敢。”
王五妹:“不敢就好,要讓我知道你這個掃把星,背著我偷吃我們家的油,我非得打爛你這張嘴。”
姚紅梅沉默不語。
王五妹:“花生有沒有偷吃?”
姚紅梅:“沒有,媽,我就從布袋子裏數出了50粒花生,沒有偷吃。”
王五妹又狠狠瞪了姚紅梅一眼:
“你說是這樣說,但你說的話我不信,你連白糖都敢偷吃,還有什麼事情是你做不出來的?我告訴你啊,白糖罐子我已經藏起來了,今後家裏要用白糖,必須要經過我的允許。”
“你背上那個賠錢貨從今天開始,再要是看到我她再吃家裏的一粒白糖,我連你帶那個賠錢貨一起打,聽到沒有?”
姚紅梅默默的點了點頭:
“聽到了,媽。”
王五妹:“一天天的幹活淨會偷懶,中午的時候讓你去挑五擔糞,你呢?才挑了幾擔?到太陽下山,也才挑了4擔,還差一擔呢,一天偷一點懶,一年365天攢在一起,那裏偷懶多少活???”
“吃什麼什麼沒夠,幹什麼什麼不行,我告訴你啊,今天少跳的那一擔糞,明天天一亮,你給我早起去把它挑掉,在我眼皮子底下你休想偷懶,聽到沒有?”
姚紅梅心想今天晚上一切順利的話,我明天就不可能在這裏了。
王五妹:“嘿,我說啊,我說話你聽見沒有?低著頭鬥爭啊你,我說的話,進沒進耳朵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