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的民警敲了敲鐵門麵無表情道:
時間到了,出來吧。
說完打開鐵門。
林才根真是舍不得兒子走啊,又一把緊緊的抱住林向飛:
“向飛啊,早點把爸救出去,爸求你了,爸真的受不了了,還有吃飯的事兒,你跟周隊長說說,讓他給我多吃點的,爸真的餓的不行了,把站都站不住,隨時隨地都在低血糖。”
林向飛:“好好好,我知道了,爸,你心態調整好,這事兒我就算辦得再順利,那也得要好幾天呢,你肯定還要在這裏再住上好幾天的,別想東想西的了,吃飯的事兒我會跟周隊長打個招呼的,要是不行,那我也就沒辦法了。”
林才根:“哦哦,我知道我知道了,向飛,那就全指望你了,你看看,這裏哪裏是人住的地方,有這馬桶三天倒一次,臭的要死,爸整天被這個馬桶熏著,她們真是沒把我當人呢。”
林向飛:“行了,爸,你現在是在派出所,不是在旅館,說什麼馬桶不馬桶的,臭就臭點吧,誰讓你們自己折騰出來這個事兒,我沒罵你已經很好了。”
林才根:“去罵你媽,好好的罵你媽,把你媽罵的狗血淋頭,這事都是她搞出來的,對了,你奶奶怎麼樣了?一定急死了吧?”
林向飛沒好氣道:
“哭的眼睛都快瞎了,說她就這麼兩個兒子,隨便哪個出了事她都不活了,讓我說什麼也要到派出所來親眼看到你沒事,她才放心。”
林才根眼淚狂飆,跺著腳急道:
“哎喲,作孽作孽啊,瞧我這個不孝的兒子,讓80多歲的老娘還要為我擔心,作孽呀作孽。”
民警再次催促道:
“好了好了,時間過了出來吧。”
林向飛:“爸,我走了,我現在就去跟我媽說。”
林才根:“好好好,向飛,有機會再來看爸啊。”
林向飛:“對了,爸,我舅和劉香花她們真的不知情?”
林才根:“不知情不知,情這個事情,就我和你媽幹的,她們真是被冤枉的,你媽說這個事情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絕對不能讓第5個人知道,所以連她親弟弟她都沒說,被抓進來的時候,他們喊冤枉喊的比我還響呢,爸說的都是實話。”
林向飛歎了口氣搖搖頭,走出看押室。
民警又帶著林向飛到了李玉慧的看押室。
李玉慧的看押室在最最角落。
一個小的不能再小,估計連三平方米都不足。
李玉慧和林才根的遭遇是一樣的,都是每天要被提審無數次。
林才根好歹態度積極配合。
李玉慧是油鹽不進。
所以一天有的時候要被提審七八次。
別看李玉慧一介女流之輩。
在這件事情上,她竟然有著超乎常人的毅力。
任憑你怎麼問她,恐嚇她,威脅她,誘騙她。
她給你的回答永遠都是一句話。
不知道,我是冤枉的。
而且說的平平靜靜。
當然了,最主要是因為在這裏吃不飽。
想要拍著桌子說也沒這麼多的力氣。
此時此刻的李玉慧當然也是後悔的不得了。
早知道這個東西這麼麻煩,當初就應該再慎重考慮一下。
可是又一想,要沒有這個寶貝,自己的牛魔王辣條也不會順風順水,把唐建民的唐三藏辣條,給比下去。
每次一想到這裏,李玉慧就對唐建民恨之入骨。
這個世界上有一種東西叫做無師自通。
李玉慧這幾天被關在這裏,每天除了被提審以外,沒有第2件事。
她也睡不著,於是就在那裏拚命轉動腦筋的想。
到底是哪裏出了紕漏。
想思來想去的,她就想到了唐建民那裏。
她想到不管做什麼事情,都是要花成本和花力氣的。
和你沒有任何利害關係的人是不會來害你的。
害你的往往都是同行。
當初自己搶了唐建民的辣條市場。
那個混蛋一定對自己恨之入骨。
但是這個混蛋是怎麼得知自己辣條裏的秘密的。
這一點李玉慧打死都想不通。
民警打開了李玉慧的看押室鐵門。
李玉慧不像林才根態度那般好。
每次有人來提審自己穿好鞋子站到門口就去了。
雖然滿腹牢騷,但是態度端正。
李玉慧則相反。
每次民警去提審她,都是像老佛爺一樣,四仰八叉躺在床上。
每次都是民警三令五申,讓她起床穿鞋子去審訊室。
李玉慧才慢悠悠的動起來。
此刻,李玉慧聽到這個聲音,索性閉上眼睛。
雙手枕在後腦勺,理都不理她們。
不過今天這個動靜有些奇怪。
開完門之後不是兩個凶巴巴的人走到自己床前。
林玉慧悄悄的眼睛睜開一條縫。
驚訝的發現,從外麵走進來的那個人有點像她的兒子。
李玉慧還以為自己這幾天被審問的,精神不正常了。
餓的眼睛都花了。
瞬間兩個眼睛睜的跟雞蛋那麼大。
定睛一看。
自己沒看花眼。
進來的果然是她兒子林向飛沒錯。
李玉慧瞬間來了精神,一個鯉魚打挺,從床上彈了起來。
和林才根一樣,上前一把抱住林向飛。
“兒子......是兒子嗎?是向飛啊......是媽的好兒子啊......哎喲......向飛......你總算來看媽了......媽就知道你是個有良心的孩子......你肯定不會不管爸媽的......兒子啊......你怎麼來的這麼晚呢?事情都過去好幾天了你才來......你到底在幹什麼呀?”
“媽在這裏吃苦受罪......都快被她們給害死了呀......媽是冤枉的呀......兒子你趕緊救媽出去呀......媽跟她們說了幾百遍了......她們就是不相信我說的話......兒子你來的太好了......你快點......你快點......跟那些聽不懂人話的人去說清楚......說我是冤枉的......讓她們趕緊放我走......”
林向飛看到她媽這副憔悴的樣子,心疼的不得了。
心裏麵又心疼又生氣:
“媽,真的不是我說你,你說你多大的人了,50了,你能不能做事情靠譜一點,不要跟個孩子似的,你以為生意這麼好做呢,阿貓阿狗都能做呀,我在外麵做生意,那都是把腦袋別在褲腰帶上,九死一生啊。”
“你說這錢,誰不想要,人人削尖了腦袋,都想賺錢,大家都想要的東西,那肯定是好東西,那肯定是很難才能賺到手,就憑你,大字不識一籮筐,寫自己的名字都夠嗆,你懂什麼叫商業社會嗎?出納,會計,交稅,審計,衛生,發票,水電成本,支出,這些東西你都搞得懂嗎?你就敢開工廠。”
“你瞧瞧現在把事情搞成什麼樣了,你第一次跟我在電話裏說你要開工廠,我就反對,我給你的錢難道還你還不夠花的嗎?你要是不夠花你倒是跟我說呀,我每個月給你3000 5000 8000 1萬都可以,隻要你說個數就可以了,你能不能不要這麼自作主張,搞出這麼讓人憂心的事兒。”
在此之前,別人說這些話,李玉慧都是要反駁回去的。
非但要反駁,還要把對方也罵個狗血淋頭。
可現在罵她的人是自己的親生兒子。
李玉慧低著頭像做錯事的孩子,一句話都不敢反駁。
時不時的抽抽鼻子,抹抹眼淚,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
“向飛......媽知道錯了......媽這回真的知道錯了......媽這回真是陰溝裏翻了船了......媽現在也很後悔......不過向飛......媽這幾天在這裏腦子很清楚......媽已經把身邊所有的人都想過了......媽覺得害我們家的......最有可能的就是唐家村的唐建民......那個混蛋開的也是辣條廠......”
“當初我開了小小的時候......他就過來警告過我......說不會給我好果子吃......讓我走著瞧......現在我遭殃了......他那個辣條肯定銷量很好......一件事情誰得利最多......誰就是幹這個事情的人......這個道理肯定不會錯......向飛......媽敢肯定的說百分之九十九的可能性......肯定是唐建民那個天殺的幹的......”
林向飛:“行了,媽,現在說這些有什麼用啊?就算是他幹的,你又能怎麼樣呢?難道是他把那些鬼東西放進你的辣條廠的嗎?還不是你自己放進去的,是你自己給了人家可乘之機,人家本來想害你都還沒機會,你自己倒好,送上門去,就你這個腦袋瓜子,還想做生意。”
李玉慧:“兒子,你就別罵媽了,媽真的知道錯了,那下回再也不敢了,媽這回一定吸取教訓,媽這次隻要出去了,媽就金盆洗手,老老實實的,過日子腳踏實地,以後不管幹什麼事,媽都問你,你讓媽幹媽才幹,你不讓媽幹的事情,媽打死都不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