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我早早的起床衝了個澡,然後飛奔到單位。
我知道在昨天一天裏得罪了幾乎所有平行權力部門的後果。
所以今天應該注定是炮火連天,不出意外我應該也很難獨善其身,畢竟在上峰的眼裏我是被派過來扶持他的。
雖然上峰不知道LZ並不需要我,但還是要表現的唇齒相依、形如親人,所以我有了很強的危機意識。
這事怕是不能善了,客戶歸屬、收入歸集、成本分配、經營分析這些事哪個都不是小事。
在工作上,我知道上峰是很信任我的,所以將心比心,我曉得他的期待是什麼。對於他而言,其實自己也算是一個經手人之一,隻不過擔的責任更大一些。所以他也很想讓LZ有作為,至少工作上能說的過去,這樣大家都能好看一些。
因此我也不便說什麼,尤其是在相互支持的問題上,我不想表現的太過明顯,讓他誤解我們之間的矛盾很大,然後被某人說成我不配合。
這就是作為下級的被動性,遇到問題的時候,下級要背的鍋即使是聽起來沒有上級那麼響,但是實質上要比上級大許多。
君不見,廣大的新聞中,每每出事,無論從政府到企業,都是副職頂雷麼?極少見到收拾一把手的。
所以這就是副職的悲哀,即使我現在不是副職,但是影響力絕對不亞於二號人物。
因此真的有棍子打下來,我肯定也跑不了。
這就是很多同僚都勸我想辦法早早離開、抽身換個地方的主要原因。
可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職場上的位置問題,是自己想到哪就到哪的嗎?
往大了說,企業不是你家開的!
往小了說,就算是你家看的,也得有個規矩章法吧,人在做不止天在看,人也在看,為所欲為的結局,通常都好不到哪去。
再往深了說,在這裏抽身其實很簡單,但是遇到逆境或不順心的地方就要調離,天下之間,有多少地方能讓自己處處順心呢?
所以說,在職場上,穩住本心很關鍵,很多事還是得隱忍的,踏實的做好自己的事比什麼都重要。
我相信即使花果山四麵的陣地都風雨飄搖,隻要有一個地方風調雨順,就能作為最後猴兵們的躲藏點,不至被打的隊伍潰散。
這種思維同時也源於我在部隊的思維,與作戰一致,尤其是打阻擊的陣地戰,即便是再惡劣的防禦條件下,隻要堅守住一個關鍵陣地,再以這個陣地做為支點,就有可能在反攻時起到重要作用。
因而,對於一個陣地而言,突出部是死地,也是活地;既是必爭的場所,也是反擊的最佳位置。
所以從古至今,陣地突出部都是傷亡最慘的地方,隻有頭號悍將,才能去防守。
守這種地方,不僅要靠經驗,還要靠意誌,甚至要有同歸於盡的決心與勇氣。
而我們團隊的陣地,就是重大項目的承接上,可以丟標,但是每一步棋都必須走好。
糙話來講,可以拉不出來屎,但一定要把全部的勁兒使全,讓所有人挑不出問題。
幹的沒毛病,才能保護好自己,或者說隊伍。
在這方麵,我下了重大的決心。也正因如此,在工作上我才十分努力,小心的對待每一個接手的事情,哪怕是再棘手,也得想辦法周旋。
不是為了LZ,是為了小猴們,還有我自己。
覆巢之下安有完卵?這點道理我是懂的,而且自認為自己總比孔融的小兒子要強許多吧?他都能悟透這個道理,身為已經過了不惑之年的我再看不破,是不是過於有點眼瞎愚傻呢?
然而,有些情況或形勢,我還是估計錯了。
我在自己的工位上,久坐了一上午也沒等到任何消息,仿佛昨天的事沒有發生一樣。
一切都是那麼的沉寂,靜的讓人毛骨悚然。
所有的部門一點態度都沒有,這讓我很好奇,這幫處長們在幹嘛?他們居然真的忍住了,但是這麼一致的保持沉默,想想還是挺嚇人的。
不過有一個情況我很快也看清了,就是我們自己的反饋,其實也沒有一點消息,那就是說,一切都維持原狀。
你接不接都得接,同意不同意,就這麼定了,沒人理你。
這怕是職場冷暴力的一種。
對於管理部門來說,你愛執行不執行,反正通知我下了,到時候不執行,我就收拾你。
對於執行部門來說,我就不執行,你能咋地?你敢收拾我,我就告你!
這種對抗,沒有一個人對結果負責,或者說沒有一個人對這個企業負責。
但這又恰恰是央國企的通病,LZ畢竟是外來的聘請專家,有一年一簽的業績考察期,所以多少還能顧忌一些。
換作央國企的其他原土著幹部,這種做法則更是有恃無恐。
你能把我咋地?開除還是降級?
恐怕很少有人能有那麼大能量,也不會那麼去做。
一來是所有能提拔起來的人,都不是吃素的,關係盤根錯節。君子報仇,十年不晚,隻要一息尚存,這口氣早晚能出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