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爭從來不是一個美好的詞彙,然而在和平高科技的表象下,是生來便無法打破的階級壁壘。
基因,決定一生。
曆玉堂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會發生突變,變得醜陋可怖,或者迎接死神的鐮刀,自然人眼裏無聊尋常的每一天,在曆玉堂眼裏,都有可能是生命的最後一天。
元宋兩氏遲遲不開戰,祁氏便無法在混亂的情勢下從星際聯盟獨立出去。
黎雲枝說得對,既然沒有契機,那就創造契機。
“你要幹什麼?”黎雲枝守在曆玉堂房間門口,他一開門,便遇上少女執著的目光,“你想去哪?”她又問了一遍。
曆玉堂拉起黑色工裝的拉鏈,戴上口罩,不答反問:“你怎麼在這?”
黎雲枝說:“因為我要守著你,我不能讓你去冒險。”
明夜所有人都習慣了他的神出鬼沒,曆玉堂一連消失好幾天也不會有人去尋找,因為這一向是他的風格。
甚至曆玉堂給明夜下了一個不成文的規定,如果他消失一個月沒有返回明夜,那就是他死了,明夜解散,所有人可以自行選擇去處。
黎雲枝深知這一點,也了解曆玉堂會在沒有契機的情況下去創造機會。
他的機會往往伴隨危險,九死一生。
“或許我們可以再等等。”黎雲枝說。
曆玉堂說:“等不及了,祁氏大換血遲早會引起注意,到時候另外五個財團圍剿,我一定扛不住,紙終究包不住火,在火勢燒起來之前,我必須清除所有會讓火熄滅的因素。”
他執拗的眼神告訴她,不必再勸,他心意已決。
黎雲枝點點頭,曆玉堂做的決定,十頭牛也拉不回來。
“好,那你告訴我你接下來的行動,我陪你去。”她說。
曆玉堂搖頭:“不行,太危險了,你留在明夜。”
黎雲枝低低笑了一聲,眼裏卻沒有笑意,“上回財團聚會你也是這樣說,最後還不是我救了你。”
她上前一步,逼近他,仰起頭,甚至能清楚的數他的睫毛,她說:“不要做單打獨鬥的賞金獵人,你是明夜的老大,是大家的精神支柱,你不能出事,帶我去吧,有困難我們一起麵對。”
她又說:“雖然財團聚會讓元氏和宋氏受了不小的損失,但我們也犧牲了不少,我相信那些犧牲的明夜兄弟們也不會讓你孤身冒險。”
曆玉堂有些動容,他壓著嗓音說:“黎雲枝,我獨來獨往慣了。”
“沒關係,”黎雲枝說,“就讓陪伴成為你以後的習慣。”
曆玉堂深深凝視著他,眼裏有著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他閉上眼,深吸一口氣,說:“我不願告訴你的另外一個原因是,我這回目標是宋彌,他必須死。”
宋彌和元玘不同,元玘死了,還有元暖,有很多元氏私生子,再不濟元老爺子再次掌權。宋氏不行,宋氏隻有宋彌一個孩子,其他宋氏分支的孩子還小,宋彌的父親身體不好,宋彌死了,宋氏必將大亂。
再把髒水潑到元玘頭上,祁氏獨立的契機指日可待。
黎雲枝自認對宋彌沒有什麼感情,那天在他的飛船上,她還向他果決的開槍。
可是想到宋彌說過自己失憶之前和他認識並且熟悉,關係似乎還不錯,再聽到曆玉堂的話,心頭猛然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