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算計(1 / 2)

“主上,北成和南成已經走至官道,約莫還有三四日會到達京城。”西成微躬身抱拳。

西成是譚囂手底下的最後一個心腹,此次皖城之行,他將東成留在宮中,配合江楚,以便於他知道朝堂的動向。而北、南、西則跟著他去皖城。

西成早他們一日出發,提前來打點。他是一個百事通,說白了,和男女老少,老弱病殘都能夠打成一片,因而大到朝廷之事,小到哪戶人家添了個小妾,他都能給你弄得明明白白。

因他有此天賦,所以譚囂就讓他掌管情報。(小聲bb:方便他偷聽八卦~噓~)

“嗯。”

他輕輕應了一聲。煙霞色製成的勁裝,勾勒出身材線條,暖色襯得人也暖。隻是他的眼神中沒有一絲溫暖,隻有冷漠和疏離。

“主上……”西成欲言又止的看向靠在樹邊的譚囂,支支吾吾的。

“你何時變成結巴了?”譚囂神色不變,麵色淡淡的開口,讓人猜不透他此時的情緒。

“呃……東成傳信來說,三日前嶺南王在朝陽殿外公然挑釁中書令宋大人,言之鑿鑿,更是牽扯出了奪權之事,如今宋大人可是在被推到了風口浪尖上……。”

“嗬”

譚囂扯了一下嘴角,恰逢落日餘暉的光打在他的麵龐,臉上細小的絨毛都清晰可見,連下顎線都柔和了幾分。

“主上,這嶺南王唱的是哪出啊?”其實西成能猜到些皮毛,無非是心生了妄念,但徐元震混跡官場多年,僅僅就是為了這一個原因?是不是太小題大做了?

皇上重病,眾人心裏也清楚,他天生多疑,心思深重,長此以往就落下個憂思鬱結的毛病,如今病倒了,便是再難痊愈,撐不過一年了。他徐元震大可以不聲不響的熬過這一年,利用徐家勢力擁護,再不濟你可以暗中調兵,威逼利誘。

可再不該將矛頭對準了素不相幹的宋知書啊?

他這步棋,是什麼意思?

“很明顯,他是故意而為之。”

譚囂也不怕隔牆有耳,西成都習慣了,可再一次聽見他說的如此直白,還是不免心一驚。

可他接下來的話,讓西成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

“上次城郊刺殺失敗後,我讓北成去查了那羽箭的由來,你猜結果是什麼?”

“這……主上就別捉弄我了。”

“羽林軍。”

“什麼!”西成大吃一驚,“那不是宮中的嗎?怎麼會來刺殺您?難道是……昭王殿下?!”

譚囂眸光微動,他沒有接西成的這句話話。

“一開始我還想不明白這幕後黑手唱的是哪出,甚至連是誰也隻是猜測,可如今徐元震此番行為,倒是能連上了。”

“您的意思是,刺殺的事兒是嶺南王做的?這……他為何要害您?”

因為……

譚囂盯著前麵的高可遮天,枝繁葉茂的大樹。在某處樹枝上粘著一張蛛網,蜘蛛正在樂此不疲的織網,後方卻有隻螳螂蠢蠢欲動。

他驀的笑了,眼神銳利冰冷,眉低目沉,“不過是錯殺一千也不要放過一個罷了。”

聞言,西成麵色變得嚴肅。

是了,一個也不放過。

國師之位自太祖時期便是形同虛設,卻又受人敬重,雖無實權,但極得曆代皇帝信任,並非一般人可任。他們是天意與人事的使者,是神明的代表。國師的一句話便可是皇帝下令決定諸多事宜。

下到選秀,上至戰爭以及,立儲。

而宋知書,文官重臣中書令,深得百姓愛戴,皇帝信任。曾有不少人想拉攏到己方陣營,可他一直保持中立。因此有人睡遭拒,碰了一鼻子灰,心中頗有微詞,可見別人也同自己一樣,心裏便得到了寬慰。這麼多年來也一直相安無事。

可如今皇帝是強弩之末,儲君未定,百官雖未表態,但早已各自站隊。

朝中分為兩大派係,衛王江棽(shen)和昭王江楚。

衛王江棽的生母乃是徐元震胞妹靜貴妃。徐家家主徐元震,異姓藩王,其妹靜貴妃位同副後,這一前庭一後宮盡為徐家所控,王權之於徐家不過如掌中之物一般。

而昭王是先皇後嫡子,為人謙和,年少有為,也有不少人支持他。

可有兩個人除外,國師譚囂和中書令宋知書。

他們倆誰也不站,獨自美麗。

這兩位若有任何一位表明立場,對於另一方都是莫大的威脅,對己方是莫大的助力,可他們就是無動於衷。以前可以不急,可如今形勢危急,誰又知道這二位會不會臨時倒戈投向敵方?

既然拉攏不過來,那不如全殺了。

徐元震心狠手辣,絕不會給自己留下威脅。

譚囂不在京城,正是動手的好時機。殺了就算有人會起疑到自己,可誰又有那個膽子說出去。

宋知書是朝廷命官,不能明裏做,那便借刀殺人,正好讓他當這個替罪羔羊。

真是一步好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