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裏飛露齒嬉笑,臉上露出狡黠的笑容。
“你跟越王李代桃僵,雖說你們的外形很像,但你身上有太多的惡習,很容易被越王貼身之人察覺,故而你們就將熟悉越王的人逐一鏟除,是不是?”
百裏飛笑了笑,表示不否認,接著他又自我評價道:“我還好吧,如今我已經收斂很多了。”
龍清川內心哭笑不得,他肚子裏逼了一口氣沒忍住,最終還是笑了出來。他頓了頓,指著百裏飛說:“我僅僅在越王府待了兩天,就發現了一堆破綻。”
百裏飛快速地收回雙腿站了起來,狐疑地看了龍清川幾眼後,又緩慢坐下,重新翹起雙腿,嘴裏蹦出一個字:“說”。
這倒是越王的口氣,此刻百裏飛學得倒是蠻像。
龍清川笑笑,問:“你見過哪個王爺大半夜不摟著王妃睡覺,反倒穿著一身夜行衣飛簷走壁,在長安城富商家的屋頂上蹦躂?”
百裏飛悻悻而言:“哎,一切瑣事都是越王妃在處理,我這個假越王太無聊了,隻能晚上偷偷出去找點樂子了。”
“投壺這種小把戲,都是下人討主上開心,主上借此施點錢財給下人,你倒好,將越王府的廚子贏得幹幹淨淨,害的那廚子典當他那把祖傳的寶刀,你說天下哪有這樣不要臉麵的王爺?”
“哼,認賭服輸。”百裏飛嘻嘻一笑,非常不以為然。
“現在你成了長安城百姓茶餘飯後的笑料,要不了多久,全大唐的人都知道了,長安城有個不要臉的王爺,詭計多端,專贏他家廚子和仆人的錢財。”
“那是越王李係,”百裏飛聳聳肩,自我安慰道,“跟我百裏飛有何關係?”
龍清川破口大笑,這個百裏飛耍起無賴來,同樣是死不要臉。
大笑之後,龍清川指著書桌上的一幅字畫說:“越王的人品雖然不是很出格,但他琴棋書畫、詩詞歌賦樣樣精通,尤其是書法,深得本朝褚遂良的精髓,可我把一幅張旭的狂草放在書桌上,你——竟然沒正臉瞧一眼,這正常嗎?”
百裏飛這才注意到書桌上有一幅字帖,隨手撿起後翻看一眼:“這是什麼鳥字,龍飛鳳舞?我看是鬼畫符吧!哼,我用腳都比他寫得好。”
百裏飛隨手將張旭的狂草仍在地上,龍清川疾速彎腰撿起,心疼地說:“為了試探出你百裏飛,我忍心賣了一隻金玉步搖,費盡口舌才從西市字畫坊買了回來,可別給我弄髒了……”
“那樂凡是不是心疼死了?”百裏飛嬉皮笑臉地嘲笑。
“她不心疼,她早把她的步搖藏起來了。”龍清川隨口一說。
“哦?你們倆可真有意思,都已經是一家人了,哈哈……等等,我怎麼覺得話外有話,”百裏飛收起了他的嘴臉,“樂凡把她的金步搖藏了起來,那你拿誰的步搖去典當了?”
“當然是雲若依的了。”龍清川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故作不解地反問,“怎麼了,有何不妥?”
“什麼?”百裏飛氣呼呼地站起來,不服氣地問,“你為什麼不典當樂凡的?”
“樂凡是我內人,我怎舍得當掉自家的東西。”龍清川理直氣壯地回答。
百裏飛叉著腰、瞪著雙眼,大聲怒斥龍清川:“朋友妻,不可欺!你們趁我百裏飛不在,欺負雲若依,算什麼知心朋友!”百裏飛在書房裏踱來踱去,對著龍清川叨叨個不停,龍清川雙眼凝視著發怒的百裏飛,滿意地笑了。
這是他期盼中的百裏飛,一個有血有肉、有激情的百裏飛,而不是生死由命、自暴自棄的百裏飛。
龍清川忽然想起一個細節,問:“我跟樂凡逃難時見過越王李係,你們倆的模樣可真像,隻不過我有個好奇的問題,為什麼你長得很像皇室的人?”
百裏飛對此嗤之以鼻,笑著反問道:“你為什麼不去問問,他們皇室的人為什麼長得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