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平你何須如此...”
曹操說了一句和戲誌才之前所的一樣的話,這句話中,不僅有無奈,但更多的卻是感到。
他曹操是何等聰明絕頂之人,自是清楚荀顏這樣做,一方麵是有為了自己,一方麵,更是為了他曹操。
若他任用荀子平,試想手下的謀士會如何做想,最終的結果無非就是一一的離去。
對於那些想要在這個亂世中,一展身手的士子而言,有一個太過強大的人站在自己的頭頂,一個人就可以抵得上所有的人,讓自己毫無用處,那麼自己留在這裏做什麼?
自己留在這裏還有什麼發展的餘地,還不如趕緊的走人,另投明主算了。
但荀子平這樣做,卻讓曹操集團此後就沒有這種顧慮,論內政,天下會找不出一個可以與荀文若媲美的人?就算比不上,那麼差上一籌總是可以。
論行軍打仗,難道這偌大的天下,還沒有一個人比不上戲誌才不成?
至於大勢觀,也可以說是大局觀,曹操如今可以很確定的說,這天下還真的沒有人可以比得上自己眼前的這個荀子平。
自己今後的發展會事什麼樣子,說真的,曹操他本人也沒有多大的自信。
畢竟,在北方有著一頭狼,正緊緊盯著自己,而最為讓人感到憂心的是,自己的實力,竟然還足以打退這隻狼。
而如今,荀子平寥寥的幾句話,卻了自己一種暮鼓晨鍾,恍若初醒的感覺。
“哈哈,主公不必如此,我荀子平既然認你為主公,自然就要做到為臣子的本分,為臣者,就君分憂,乃是分內之事!”
如今的曹操,還不是後來那個多疑多心的曹操,如今的他就是一個英雄式的人物,英雄重情,所以現在曹操說的這些話,皆是真情流露。
“我曹孟德對天發誓,今生隻要荀子平不負我曹孟德,吾定不會對不起他!”
此話一出,荀顏無論多淡定的心,也不由的在此刻動搖了一下,看著眼前這個三十多歲的中年人,微微的鞠了一個躬。
君以國士待我,我必以國士報之
戲誌才心中不由的浮現這句話,也許正是因為荀顏的那一句為臣者,為君分憂,乃是分內之事的話打動了曹操。
不過想想,這個世間,也許也就隻有他荀子平可以說出這樣的話。
捫心自問一句,想他戲誌才可以說出這話來嗎?
戲誌才給出的答案是不能,他想要的是揚名立萬,想要的是名留青史,縱然會因為遭人忌憚而被人害死,但對他戲誌才而言,則是死得其所。
“子平,不知何時可走?”
良久後,曹操開口問道。
“再等兩日,等我勸勸我那個小妹,還請主公見諒。”
一想到今晚荀蝶的沮喪的神情,荀顏心中不禁無奈,揚名立萬、名留青史雖然重要,但在他看來卻沒有荀蝶一人重要。
聞言,曹操點了點頭,便不再說什麼,他心中也明白荀蝶對於荀言的重要性,甚至不誇張的說,若是荀蝶不讓荀顏跟隨他曹某人,荀顏也許會....不是也許,而是一定,因為荀蝶在荀子平的心中占的分量實在是太大,大到整個天下與荀蝶相比,還是不夠分量。
“多謝主公的諒解,子平先行告退。”
荀顏心中流過一道暖流,旋即告了一聲辭,便退去,至於曹操等人的住處,他也早已經安排好了。
等荀顏離去後,曹操與戲誌才二人也隨之離開,待他們二人離去後,福伯走了進來,熄滅了油燈,在黑暗中的福伯忽然淚如雨下,口中低喃著:“老爺、夫人,你們在天之靈也可以安慰了,公子如今成才了。”
荀顏、荀蝶二人是他看著長大,就連荀顏的父母也是他看著長大,在神君在世的時候,他就已經入了荀府,當起了風、仆人,如今在這府中也有四十多年,而他也近六十高齡。
荀顏當年還在繈褓中的時候,福伯還曾經抱過荀顏,當然也不是任何一個荀府的仆人可以抱如同荀顏這樣的家族弟子,他自然不同,說一句勞苦功高也不為過,所以在荀爽還在世的時候,就曾經免了他的奴籍,賜他荀姓,因此他如今叫做荀福才對。
這些年來,他比任何人都要明白,自家的這位公子是承受了多大的壓力。
當初的一鳴驚人,吸引了當時荀家的家主荀爽目光,而後更是在家族聚會上,一人力挫無數的人荀家英才,就連再一次的答辯過程中,荀福還記憶猶新。
當初,荀彧和荀諶兩兄弟,咄咄逼人,甚至讓荀爽的臉色都有些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