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等剛到現場的時候,荀顏很鎮定的坐在那裏,絲毫沒有那種殺人後擁有的恐懼感。
甚至在那個時候,他對著六叔笑了笑,說了一句話,這句話令我至今都難以忘記。
‘死人已經死了,沒有任何的價值,我這個活人還活著,所以就有存在的價值。’
這樣的一句話,公則你能說出來嗎?元皓你能如此鎮定的說出來嗎?
這人都有屬於自己的逆鱗,你們要記住這荀子平也有著自己的逆鱗,若是在今後的交手中,無論你們想要用什麼手段對付他,他到死的那一刻都不會怨恨他人,他隻會怪自己學藝不精罷了。
但若是有人想要對付他的身邊的人,小心這人會化作閻羅,向你索命,你卑鄙了,就不要怪他無恥了。
這一次,陳紀這個老家夥把火引到主公這邊,是要看看荀子平的反應如何,方便為今後做下決定。
但是這個老家夥萬萬沒有想到,他這樣做恰恰是觸犯了荀顏的忌諱,今後恐怕會有一筆賬要算。
倘若今日,你田元皓用陳婕的性命要挾荀顏,那麼來日就休怪荀顏用你一家上下,全族人的性命做為要挾。
今日的因,來日的果,這就是我要告訴你們的!”
說完這些後,荀諶拂了拂衣袖,一句都沒有說,就直接轉身離開了這裏,留下了尷尬坐在這裏袁本初一群人。
“哎...我與文若相交甚久,他既然這樣說,那麼真的就是如此,而且,當年那兩個人的一家,的確是消失的無影無蹤,找不到任何的蹤跡。
一個人想要消失的無影無蹤,那麼也隻有死人才有這樣的本事,今日之事,元皓你做過了。”
逢紀淡淡的說了一句,隨即微微的看了一眼袁紹,心中便安定了下來,他明白此刻袁紹的想法會會和自己一樣。
“就這樣,荀子平來鄴城,好生招待他便可。”
袁本初深深的歎了一口氣,隨即有些不悅的拂了衣袖,轉身離開了這個地方。
他現在對於田豐可是非常的不滿意,縱然他知道田豐忠心,但差一點因為這個忠心害死了他一家子的人。
前些日子,這田豐還向自己建議,派遣刺客,前去潁川陳家把陳婕抓過來當做威脅荀顏的人質,至於東郡的荀蝶,就不用想了,畢竟那裏可是曹阿瞞的大本營,自己就算再怎麼拽,也要顧及一下這個發小的心情。
如今聽來荀諶的說話,這樣的一個人,這樣護短的一個人,若是自己抓了陳婕,那麼來日,荀子平必定會抓了自己一家子的人做為籌碼。
雖然自己可以防的了一時,但卻防不了一世,這隻有千日做賊的道理,沒有千日防賊的道理。
雖然他袁本初是冷血了一點,在洛陽之時,獨自一人逃跑;留下自己的叔父,在危險的洛陽城中,後來更因為自己,叔父一家子的人都被殺了。
但這成大事的人不拘小節,該舍棄的時候,也要舍棄的,當然這舍棄的自然是別人家。
在袁紹看來除了自己的兒子老婆外,那麼其餘一切的,該拋棄的還是要拋棄的,這是典型的死道友不死貧道的性格。
若是老婆孩子被人要挾的話,恐怕他自己還真的會投降,如此想一想,這個田元皓果真是可惡。
等袁紹走後,在坐的這些文臣武將一個個也都走了,心中都在慶幸,這個荀子平幸好找到了陳婕,不然自己一家老小也差一點就完蛋了。
最終這些人走的走,散的散,整個議事大廳內,隻留下了沮授與田豐二人。
“元皓,君子有所為有所不為,陰謀可用,但卻是有著道德底線,不然在這亂世中,誰敢去為人出謀劃策,你這樣的確是過了。”
聽到一直以來都會支持自己的好友這樣說,田豐臉色瞬間變的煞白,他之前是不知道荀子平竟然會如此的護短,若是知道的話,就不會為袁紹出那麼愚蠢主意,這一次,不僅僅是這些人對自己心生厭惡,就連袁紹恐怕也是.....
一想到這裏,田豐心中就不禁一陣的黯然,這未曾見麵,就已經輸了荀子平一手,這一手輸的冤枉。
“李將軍,如今距離到鄴城還需要多長的時間。”
“回先生的話,估摸著快的一點的話,還需要三天的時間,慢一點則是需要六七日左右。”
“那就慢一點吧。”
“諾。”
而這個時候,前往幽州路上的李文憂,卻是碰到了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