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土葬魂,但這土卻不是故鄉的土,而是一抔抔異鄉無情的土,倒下的那一刻,沒有家人的悲鳴聲,有的隻有不絕於耳的殺聲。
“原來死亡是這個樣子啊!”
在頭顱被利刃割掉的那一刻,鄒玉腦海中閃過這樣的念頭,一雙即將黯淡的眼眸中,沒有任何的後悔之色,有的隻是一抹不舍。
今年的年他剛剛過完,年紀也正好是二十五歲,六年前,他不顧家裏人的反對,義無反顧提著槍,加入了夏侯淵的隊伍中。
這六年來,每一次他都是在生死邊緣中,不斷的掙紮著,每一次他都艱難的活了下來。
六年的軍旅生涯,也讓他心中生出絲絲的厭惡,當然他並不是厭惡軍隊,而是厭惡戰爭。
六年的時間,他已經不知道見到多少的同胞一個接著一個的死在的自己的麵前。
從最初的心痛,到如今的麻木,再到如今,這個倒下去的人,變成了自己。
在這一刻,鄒玉心中除了那一抹對於家人的不舍,還有的就是一股解脫之意。
終於不用在這個亂世中,看著自己的同胞一個接著一個的死去了。
“子廉!”
見到鄒玉倒下去的那一刻,夏侯淵不禁大吼了一聲,一雙本是冷靜無情的眼眸,此刻出現一絲的波瀾,甚至這絲波瀾變的有些難以失控。
“將軍節哀....”
夏侯淵如此的神情,讓他身邊的副官嚇了一跳,隨即用著沉痛的語氣說道。
“子廉跟我整整六年的時間,雖然如今他依舊隻是一個百夫長,但這是因為他不想做罷了,不然如今他應該是一個校尉,而不是一個小小的百夫長。
整整六年的時間,記得昨日的時候,我還曾跟他開玩笑說過,今日一戰後,我就給介紹一個媳婦,不能讓他這樣孤孤單單的一個人,可是...可是...”
聲音越說越小聲,最後漸漸的消失,本來有些恍惚的眼神,也變得異常堅定起來,看樣子似乎夏侯淵的心中已經不在悲傷。
隻不過,在夏侯淵身邊這位副官眼中,不過是假象而已,因為在那一刻,他看到將軍的眼角中,流淌下了一串晶瑩的淚珠。
“變陣!殺了這些人!”
夏侯淵怒吼一聲,旋即站在高處的旗手,手中的旗子迎風而動,底下的六花陣再一次發生變化。
若是說之前的六花陣是如同一個有去無回的大口袋的話,那麼如今的六花陣,就是一個刀戟兵戈遍布的死亡墓地。
“完了....”
紀靈見到這一幕,心中一驚,額頭上不禁流下一滴冷汗,他明白這個時候陳蘭已經完全沒有任何生機,就算是他再怎麼勇猛也無濟於事,當然若是陳蘭換做呂奉先的話,那就是兩說了,但畢竟不是每一個人都叫做呂布呂奉先的。
縱然如今呂奉先名聲已經臭的不能在臭,三姓家奴之名已經弄的天下皆知,但這些依舊掩蓋不了,呂布在他們這些武將心目中的地位,天下第一武將!
“可惜了這個陳蘭,若是他能活下來,我定要好生重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