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忠呆呆的看著癱在地上的小靜,腦海中曾經對未來的美好畫麵都跟鏡子一樣,眨眼間就崩裂了。

他曾經聽說過一個說法,說是疼痛是分等級的,最疼的分娩能有十級。

陳忠不知道現在自己的痛苦該劃分到哪個等級,隻是覺得,這個世界上應該沒有再痛苦的事情了。

這種感覺,太難受了。

還是結束吧!

他舉起握著槍的手,對準了自己的太陽穴,麵無表情的看著陸羽,雙眼無神,開口說道:

“你會下地獄的。”

陸羽聞言,心中隻覺得好笑。

下地獄?

我這十五年,哪一天不是活在地獄裏!

陸羽抬手,五指張開,對準陳忠的手腕。

嘭!

“啊!”

一團血花伴隨著陳忠的慘叫聲在房間裏炸開。

陳忠看著自己的手腕,上麵的手掌已經齊根斷開,碎裂成渣了。

“王八蛋!我要死你都不讓嗎?”

陳忠忍著劇痛,咬緊牙關恨恨地咒罵。

“你的命是我的呀,怎麼能讓你自己做主呢。”

陸羽嘴角上揚,勾勒出幾分邪氣,一邊說著,一邊又張開手指,對準了陳忠的另一隻手。

“啊!!!!”

幾聲淒厲的慘叫聲後,躺在床上的陳忠手腳全部被炸開,原本喜慶的紅被單也被鮮血浸濕。

此時的他人已經昏死過去了,可陸羽心中的怒火卻根本沒有消退半分。

十五年前那個夜晚,大哥淒厲的慘叫聲時刻縈繞在陸羽耳旁,臉上甚至還有他被陳忠砸爛的那些血液濺到自己臉上的感覺。

本來,陸羽是計劃把他做成人彘的。

可此刻,複仇的怒火已經把他的理智燃燒殆盡,腦海中隻剩下殺戮的欲望。

陸羽最後一次張開手掌,對準陳忠的腦袋。

嘭!

下一秒!

各種紅的,白的碎塊飛濺在牆上,喜慶的婚房頓時看上去陰森無比。

做完這一切,陸羽滿臉通紅,大口大口喘著氣,然後一屁股坐在地板上,腦袋像隻戰敗的公雞一樣墜著,目光呆滯,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就在這時,胸口插著匕首的小靜突然詭異的坐了起來。

她睜開眼,目光中的光亮慢慢回來了,身上的那些傷口也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複原著。

小靜看了一眼呆坐在地板上的陸羽,搖了搖頭,輕輕的歎了一口氣。

然後,她一聲不吭的拔出插在胸口的匕首,緩緩站了起來,走向陸羽。

陸羽對身邊發生的一切沒什麼感覺似的,直到頭頂一隻溫暖的手開始撫摸著他的頭發,耳邊也響起了一道冰冷卻又帶著溫柔的關切聲。

“我早就說過了,給別人再多的痛苦,你內心的仇恨也不會消退半分的。”

陸羽繼續無動於衷的坐著,沒有回話。

小靜蹲了下來,把陸羽胸口的衣服撕開,他的胸口處有一道觸目驚心的疤痕,就是剛剛陳忠開槍打傷的。

雖然已經結痂,傷口也已經愈合了,可子彈還留在裏麵。

小靜把從胸口拔出來的匕首對準陸羽傷口,然後輕聲說道:

“子彈留在裏麵太久了不好,我幫你取出來吧,你自己控製一下。”

陸羽看著她,點了點頭。

收到答複後,小靜動作嫻熟的在陸羽傷口處劃了一道深深的口子,原本應該噴射而出的血液此時卻跟簾子一樣,整齊的排列在傷口附近,沒有一絲滴落出來。

陸羽悶哼了一聲,牙齒咬的嘎吱響,額頭上的汗珠也跟黃豆一樣不停的順著臉頰滑落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