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升吃了一驚，眼睛不由得瞄向了連氏。
“這……”
“快說！”龐老夫人啪的一掌拍在幾上，臉色鐵青。
“我還沒老糊塗呢，怎麼，一個兩個的就都不把我當回事兒了是不是！來人，給我都驚醒著，今天有一個人有假話，我就家法伺侯，誰也不容情！”
眾人噤若寒蟑不敢再說。
林升心裏不由得一怕，想了想，咬牙說出了真相。
“是大夫人，她給了小的賞銀，讓小的今天晚上在路過春嬌 廂的半路把大爺一個人留那裏去矛房，說是事成了就有賞。小的知道大夫人一直比大爺狠一些，不敢不聽。”
連氏聽到林升說的話，臉上沒有表情，她已經想到了，今日 的事，很明顯已經不能再善了。
龐老夫人點了點頭，又轉身看向嬌雪。
“你呢，再把剛才的話說一遍。”
嬌雪點頭，重複了一遍。大爺的臉色愈發的深沉，而龐錦熠微微低著頭卻是一言不發，龐三爺龐四爺互看了一眼，也裝作沒聽到般低下頭看著地麵，就好像地上突然長出了花似的。
“來人，把人牙子馮氏叫來。”
老夫人一聲令下，隻一刻，那馮氏已經來了。
“老夫人，您老安好。”
馮氏小心翼翼的點了點頭。
“嗯。”
“你說說，之前我們府裏是不是找了你來，是怎麼回事。”
馮氏一愣，眼睛往連氏的身上溜了一圈，想了想。
“大夫人是找過奴婦，說的是府上有位姑娘不太乖巧，說了賣與我，讓我送得越遠越好。最好賣到私寮私窯去，這樣最合心意。”
龐老夫人臉色鐵青，立夏的臉色更是發白，看著連氏的目光恐懼怨恨還有一抹不甘心。
“下去吧。”老夫人揮手，馮氏被帶了下去，龐老夫人又看向立夏。
“你有什麼話說？”
立夏抿了抿唇，眼神戴著怨恨看了眼連氏，堅定的開口。
“是奴婢起了不軌的心思，才會故意在大爺經過的路上等著。”
眾人皆是一愣，抬頭看向立夏。
“但是，今晚這件事情，卻是大夫人身邊的丫鬟透露給奴婢的，奴婢一開始還心存歡喜，現在想想真是可笑。如今事已經發生，奴婢不想再多辯解，隨著老夫人處置就是，隻是，有些事情，奴婢定要說個清楚明白。”
龐老夫人呆了呆，連氏的臉色終於變了。
“你個賤婢，對爺們心存勾引，還想害我不成！”
“大夫人，奴婢還沒開口說事兒，您又怎麼怎麼是奴婢害您？”立夏的反諷讓大夫人立刻沒了話。
“老夫人，您恐怕不知道，先二夫人，並不是病死的！”
話音一出，眾人臉色皆變。
“當初，大夫人買通了我，說隻要幫大夫人成事，定會把我唯一的弟弟送進連家的族學裏，上課讀書，今後定會光耀門楣，立夏因二夫人一直有意虐待，早對二夫人不滿，所以才聽信了大夫人的話，對二夫人動手。”
立夏決心什麼都說了，臉上一片平靜。
“那時大夫人命人買通了大夫，讓大夫給二夫人開了方子，特意用魚來進補，本來，一直是用鯽魚給二夫人熬藥的，但是，卻特別的讓奴婢在二夫人生子的那天，把鯽魚換成了鯽魚。原本為了讓二夫人止咳，就經常在湯裏加些甘草的，而大夫人知道，新二夫人也常喝甘草衝的茶，特別用這種方法，一旦奴婢被人抓到了，就說出是二夫人指使的，反正新二夫人的院子裏，甘草有不少的。”
“你！”龐老夫人指著連氏，嘴唇氣得發抖說不出話來。
“老夫人，春嬌 廂的林嬤嬤求見。”有小丫鬟來通報，龐老夫人抬手揮了揮，林嬤嬤不一會兒走了進來。
“老奴是來給老夫人二夫人認罪的。”
林嬤嬤低下頭，眼淚直流。
“先夫人那時因侯爺獨寵新夫人而嫉恨的失了分寸，聽信了連大夫人的話，讓立春在那小少爺的棉襖裏放上了水蛭，水蛭是連大夫人親手交給老奴的，請老夫人製老奴的罪，隻求老夫人，讓先夫人能瞑目，害她的人，也要有個說法。”
林嬤嬤說完不住的磕頭，嬌雪在一邊也說出了立春被迫做了虧心事，夜夜做噩夢，最終被看出破綻自盡而死。
連氏像是沒感覺一樣，眼睛隻緊緊盯著韓瑩玉，一刻也不眨。
“你還有什麼話說？”龐老夫人緊盯著連氏不放。
“我隻想知道，明明雙胞胎的小的好像不舒服，弟妹卻跑到了博苑去，是何道理，平常，弟妹不是最看重那小的嗎？真是巧了，偏偏就今天，去了博苑！”
韓瑩玉笑了，臉上帶著一抹淡漠與篤定。
“是很巧，”她輕輕點頭，目光微瀲。“如果不這樣，怎麼會發現這麼多真相？隻能說，我們三小姐八字好，給她親娘出了口氣，找到了她的仇人。”
連氏的牙幾乎要咬碎了，轉頭的她，甚至無法看大爺臉上是什麼顏色。
龐老夫人疲倦的歎了口氣，看著他們，意興闌珊的揮了揮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