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顛簸,到村頭的時候骨頭都散架了。
剛一下車,就愣住了。。村裏不知道什麼時候修了水泥路。原來那棵粗大的老榆樹也因為擋了路被砍了。
隻是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這幹淨結實的水泥路沒有原來的沙土路親切了。走在上邊也沒有原來的沙土路那麼有感覺。以前放長假回爺爺家的時候,隻要踩著這軟軟的沙土路就有一種特別強烈的歸屬感。
和大多數北方農村一樣,我們這的房子也是一排排的,原來都柵欄都是自己用木板做的,雨天過後,就會長出蘑菇。現在也都換成了黑色的鐵柵欄。
爺爺家在村子中間兒一排的西頭。
再往西就是一個很大很大的深坑。據說是九幾年村裏蓋房子的特別多,周圍幾公裏又隻有這有黃土。所以就都來這挖土。生生挖出了巨大的坑。
爺爺一直在門口等著了。見我們下車連忙朝我們這邊走了過來。
“爺,你在家等我就行,咋還過來了。”
傻得兒聽見我叫了爺爺,趕緊拎著東西跑了過去,抱住了爺爺。
“爺爺您好~我是不同的大學同學。”
爺爺拍了拍傻得兒的肩膀,“好孩子,來來來快回家吧!不同啊,快走兩步。飯菜都快涼了!”
爺爺家是磚混的老式的三間房。進門是廚房,左右兩邊各有一個房間,房間北邊是通長的大炕。
印象裏這炕無論什麼時候都是熱乎乎的。
夏天南北窗戶都打開。穿堂風吹的屋裏特別涼爽,睡午覺都要蓋厚被子。
冬天炕上的熱熱的,暖氣燒的都燙手,屋裏特別暖和。
傻得兒這個“京都小龍人”兒從沒見過這樣的房子,一進屋就東瞅瞅西看看。像極了初進大觀園的劉姥姥……
“傻得兒,一會再看,洗手吃飯了。”
“得嘞。這就來。”
炕桌上放著小雞燉蘑菇。
我又拿出了傻得兒給爺爺買的酒和下酒菜。
依次倒了酒。舉起杯子,“爺,傻得兒來喝一口~”
我和傻得兒平時都是喝啤酒,今天陪爺爺喝的是白酒。
傻得兒愣愣的喝了大半杯白酒,辣的眼淚都出來了,口水順著嘴角往下淌。
我趕緊給傻得兒夾了一點菜塞到嘴裏這才好點。
爺爺噗嗤的笑了。
“我就知道你們這些小孩兒喝不了這個。你看我給你們買啥了?”
說著從身後的炕櫥下拉出來一瓶可樂。
那一瞬間我不知道我是什麼表情。隻是心裏五味雜陳。。在他的記憶裏,我還是那個喜歡喝飲料的孩子。
看了看瓶子上那層厚厚的灰,我不知道爺爺買了多久了。可能他以為我放了假就會回來。
我把杯子裏的酒又倒回了酒瓶。刷了刷,又倒上可樂,喝了一大口。
“嗝……這飲料真好喝。”
傻得兒像看傻子一樣看著我。我朝他擠了擠眼睛。傻得兒會意的也改喝可樂。
“孩子,你嚐嚐這個小雞燉蘑菇,小雞是我自己養的走地雞,隻吃苞米和蟲子。蘑菇是爺爺在西邊樹趟子裏采的。都是真正的純綠色食品~”
傻得兒點了點頭,夾了一塊雞肉。
“我的媽,爺爺原來是廚師麼?”